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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真千金是蜀中大巫

    江织梨、阿梨……
    好多好多的事情在她脑中来回得的转,最后她看着走廊里挤满的人,干脆顺着窗户翻了出去。
    身边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毛望舒他们见和仪如此急切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吃惊。
    和仪一路拨开重重人海挤进了工地最内圈,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高高举着手机冲着里面拍。
    已经得了直播PTSD的和师下意识地微微皱眉,举着手机那位已经笑呵呵对着她打招呼:“和师!”
    正是路仁。
    他对和仪的态度是十分热切的,甚至透着十分的拘谨与尊敬,看出和仪是冲着里面那口棺材来的,他忙道:“我刚才正好直播路过,排到了他们把棺材挖出来的过程。好像已经报警、联系文物保护所的人了,考古系的教授们也很快就要赶过来了。啊——”
    原来是有一个工人竟然趁着工头和哲学系系主任他们交谈的时候悄悄把棺材给推开了!
    周围的同学们也有下意识后腿的,也有好奇地向前的,路仁对自己的兼职工作怀揣着十分的热情,连忙举着手机往前凑。
    和仪却微微拧眉。
    那棺材通体上等阴沉木制成,鎏银描金十分沉重,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工人一个人就能轻松推开的。她能感觉到有一阵风助了工人一臂之力。
    学校的工作人员惊慌地要拦住学生,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和仪清清楚楚地看到棺材里的女尸,红袍如火,金线刺绣,头戴金冠,面覆赤金流苏,即使已在棺中底下掩埋了不知多少岁月,那赤金仍旧黄澄澄的,在阳光下与红宝石熠熠生辉。
    头上的金冠样式很奇妙,在场也有古风爱好者,看得出来是一只鸟的形状,却绝对不是常见的青鸾、金翟、凤凰一类。
    和仪呼吸一滞。
    那女尸头上那只冠做工精妙栩栩如生,金翅展开如翱翔九天,其实并不像凡人手工造出的首饰,仿佛是活生生的一只鸟,只是轻盈地落在女尸的发间,神情睥睨高傲,羽翼展开,随时能够振翅而去。
    学生们或许不认得,和仪却一眼看出那正是传承中记载的一种神鸟:玄鸟。
    而在巴离县阿梨的墓中,环境里所展现的那位国主的发冠、壁画里的神鸟,都是玄鸟。
    这女尸头顶那一只冠,做工精妙更要胜过那位国主的十倍。
    更有甚者,她在那顶冠上隐隐约约察觉出几分流转着的气机来。
    仿佛赐灵。
    匆匆赶过来,还急促地喘息着的毛望舒一边挂在和仪身上喘气,眼睛盯着棺椁中的女尸,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其上有玄鸟、玄蛇、玄豹、玄虎,玄狐蓬尾。这是……玄鸟?”
    “幽都山。”和仪微微眯眼,保安已经匆匆过来疏散学生,路仁还算配合,恋恋不舍地对着手机的直播间解释两句,刚打算收回手机,忽然听到里面的工人和几位老师带着恐惧的喊叫声。
    “睁眼了!睁眼了!”路仁手颤抖地举着手机,无措地喊着。
    和仪目光一厉,手撑着旁边的石墩,猛地凌空翻起越过人群冲进了内圈范围,同时从随身的口袋里抽出证件比向工作人员,一手给毛望舒打手势。
    毛望舒迅速反应过来,连忙凑上去捂住路仁的摄像头,还有周围许多已经掏出手机对着内圈拍摄的同学。
    什么叫马克思主义让人无惧鬼神?
    这就是。
    你说这棺材里的东西都睁眼了,你不赶快跑,掏手机拍拍拍,拍个什么玩意呢。
    要命不要?
    肖越齐带着人很快赶了过来,阿梨来得更快,好像一瞬间轻飘飘地就出现在了校园里,然后挤过人群,来到了和仪身边。
    一靠近那一口棺椁,她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般,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狂热与迷茫两种情绪来。
    她一边不自觉地伸出手,颤巍巍地想要去触碰那一只玄鸟,一边站在原地,不受控制地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满脸写满了恐惧了。
    “阿梨!”和仪按住阿梨的手,厉声喝道。
    一股灵气自阿梨手腕直冲入经脉,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快速口退两步,白着脸喃喃道:“母神,是母神。”
    她不自觉地眼眶发酸,泪珠扑簌簌地留下来,控制不住地想要往那只玄鸟冠边上靠,一边又浑身写满了抗拒与厌恶。
    和仪最后干脆横着一下把她劈晕过去,其实就是一道灵力顺着后颈流入经脉封住气机。
    阿梨身为罗刹女,虽然平时有人形、不畏烈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气机却是她的命门,把她的气机掐住了,她就不能维持正常的形态。
    也是和仪仗着她们两个之间的契约,但凡是旁人,胆敢靠近阿梨,又往她的后颈伸手,天灵盖早被敲开了。
    肖越齐一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场景,不由微微挑眉,一边指挥人疏散学生,带他们去签保密协议,一边走过来注视着棺材里面的女尸:“这发冠……”
    “是玄鸟。”和仪暂且把阿梨放在地上,低声道:“巴离县阿梨墓中的玄鸟,而且——”
    她伸出手,在那只玄鸟冠的玄鸟口中拿出一物来给肖越齐看,“与宣帝有关系。”
    肖越齐看着那一颗在玄术界搅起不知多少风浪的‘血滴子’,忽然苦笑一声,扯扯嘴角道:“我怎么总感觉有一把刀横在咱们脖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