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孙尧再一次下工后喜滋滋地给赵清送来新出炉的烤红薯时, 赵清终于忍不住,当着一院子人的面把孙尧撵了出来,别扭地和人说道:
    “你以后别再来了, 你送的这些东西我也不需要,而且我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你了, 你还是把这份心思留给一个更适合你的男子吧。”
    孙尧不是第一次被赵清拒绝,她局促地攥了攥装着香喷喷红薯的袋子,说出口的话却较以往更加坚定:
    “阿清,你不需要没关系, 那我以后尽量送些你喜欢的东西来,至于你接不接受...”孙尧想起之前煜儿告诉自己说赵清对她其实并非无意, 抬起头来,眼神诚恳地说道:“我不在乎,我心悦你便只想娶你一人回家,再不会对其他男子起心思, 我会等你的, 等你想通这一切...”
    赵清听后心尖微颤,但最终还是选择皱着眉离开,艰难地把孙尧关在了门外。
    回来时看到在院里树荫下乘凉的舒芸和煜儿, 他也只是笑着对着两人说了两句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爹爹的苦笑,煜儿的心跟着一紧,同时又害怕舒芸会因为这件事再次向他问起两人以前的事,左顾右盼地偷看了坐在板凳上给自己剥瓜子的舒芸好一会。
    看人一直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
    可没等他一口气舒完,舒芸抬手将颗颗光洁饱满的瓜子仁放到他的手中,眼神闪烁着光亮的说道:
    “不如我们帮帮爹爹和孙先生吧,帮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相处,日子久了,爹爹也许就看清自己的内心了。”
    煜儿却对这个提议感到一些诧异,因为先不说爹爹其实早已对孙先生动了真心,拒绝她也只是因为他自己一直放不下一些往事。
    况且,要如何为两人创造机会,自从客栈的厨子回归岗位后,为避免两人相处起来尴尬,赵清是能避则避,导致孙尧如果不主动前来,两人可能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
    现在舒芸却要从中撮合,只希望赵清知道这件事后,不会恼羞成怒将她扫地出门。
    煜儿试探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舒芸捏着下巴想了想,结果又反问他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这里兴办学堂,聘用教书夫子的最低门槛应该是秀才吧?”
    之前赔煜儿逛书肆,舒芸偶然听人聊到过一些关于湘浦镇教育问题的事,大体上是镇子上唯一一所官办学堂管理不够合理认真,夫子的教学质量也参差不齐,让很多父母为之头疼。
    这也导致很多人家选择把孩子送到相邻的镇子上去上学,尽管每天要走上很远的路程,但也比交着不菲的束脩却学不到有用的知识强,所以湘浦镇现在的教育问题可算是岌岌可危了。
    再加上孙尧曾说过她苦耗半辈子青春也只换来一个秀才身份,应该多少还是不甘于做着每天与铜臭打交道的生活吧。
    “学堂?”煜儿对舒芸的想法产生兴趣,“你想要办学堂?夫子是要秀才以上才可以,但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只是因为想要帮助孙先生吗?”
    舒芸笑笑,凑近煜儿膝头,把脸靠在上面细细到来。
    煜儿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总是见到一些到了开蒙年纪还仍在街上肆意玩耍的孩童,没想到竟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随后点着头肯定道:“孩子们的教育确实是一件值得重视的事情,如果我们开办的学堂能帮助到这些家庭和孩子也确实不失为一件好事。”
    顺便批判了一番官府的不作为,煜儿想起两人聊起这个话题的起因,才继续对舒芸问道:“孙先生应当是愿意做这件事的,但这又与促进两人的感情发展有何关系呢?”
    赵清学问不高,虽然能够识得一些日常所需要用到的字,却远远达不到教书识字的水平。
    舒芸随即展颜一笑,轻敲煜儿饱满的额头,笑意盈盈地答复道:
    “我们可以为离家远的学生提供食宿啊,如果一开始只能招收到本镇的孩子,也可以为她们提供一顿午饭,省去中间再回家的麻烦,这样我们的学堂不就既需要一名认真负责的教书先生,又需要一位做饭好吃的厨子了吗。”
    煜儿这才完全明白了舒芸的计划,张着嘴巴,发出原来如此的“哦”声,和人达成了计划可行的共识。
    “当然,我这么做多少也是有点私心的。”
    舒芸一句话又令煜儿感到困惑,私心?有何私心?
    舒芸凑近夫郎摸了摸他平坦的腹部,坏笑着说道:“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一起念书的同窗都知道这个学堂是他娘开的,那他岂不是就可以在学堂里横着走了。”
    煜儿一愣,感受到从腹部传来的炽热手温,除去刚开始反应的那几秒钟,过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耳朵,“我我我,我还没有呢!”
    甩开舒芸的手,煜儿慌乱地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抬眼看到舒芸在偷笑,气呼呼地在心中腹诽她:我看是你自己想要当小霸王吧,别拽着我未来的儿子女儿当挡箭牌,哼!
    不过舒芸的话就好像突然点到了煜儿的一根神经一样,让他开始总是不自觉的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一边看还一边歪着头撇着嘴想:怎么一直都是扁扁的呢,成亲也有几个月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决定好开办学堂的第二天,舒芸便找孙尧详谈了她关于这件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