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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非职业花瓶[无限流]

    阎罗嘀嘀咕咕盘算着:“我先前听范无救他们说长安城里有家驴肉火烧顶好吃,还有香辣羊蝎子、火烤叫花鸡……”
    长虫听他抱起菜名想到方才瞬间的心悸有些郁闷,爬在他身上不说话了。
    阎罗絮叨了片刻察觉背后一直很是安静,问:“长虫兄你怎么了?”
    长虫期期艾艾地叹了口气,“没事……”
    我好像喜欢上了个呆子,别担心我,我撑得住……
    2.
    然而两人进了长安城,却并未如阎罗所想,吃遍长安。
    缘由有许多,但主要是,没钱。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阎罗更甚。
    在长安城里,就连吃住都成了问题。
    阎罗在人间法力虽被大大削弱,但尚且能维持健康,不染病痛。
    偏偏长虫大伤未愈,又遇上了连年的大雪,一路上便有了迹象,进了长安两人没走多久他就发起了热。
    阎罗赶忙把他背到医馆,进门找老大夫把脉。
    老大夫收回搭在长虫手腕上的手,白眉长蹙着:“这可不得了,这位小兄弟心肺俱损,定要用老参、当归这两味药熬煮来吊着……”
    他似乎是实在想不通现今这不打仗的太平世道怎么会有人受如此重的外伤,旋即想到两人自城外来,想必是饥荒太难一路北上的灾民,颇为忧愁道:“我来给你开方子,当归我这医馆便有,只是这老参……”
    阎罗在口袋摸出两粒碎银,问:“这些够吗?”
    老大夫摇摇头:“光是这老参怕是就要近百两银,其他倒是好说。”
    阎罗听完忧心地朝紧闭着眼额前冒着冷汗的长虫脸上凝了片刻。
    老大夫见他腰间别着枚白玉,道:“你要不去把玉佩当了。”
    阎罗揪下玉佩,蹙了眉。
    这玉佩原先是他笔身的一部分,化成人形后便被他打成了配饰系在腰间戴着……
    他回头看了眼床榻上因高热而两颊涨红的长虫,问老大夫:“老先生,我要去哪里当这玉佩?”
    热心肠的老大夫急忙带着他到门前指着某处:“出去左拐,刘记当铺。”
    二人都未发现,一旁侧卧着的病患悄悄眯开了眼,嘴角微微上翘着,见大夫回头走来才急忙忙阖上眼皮。
    约莫过了半个钟,老大夫给这位重伤的病人喂了些熬出的药,便见阎罗步履匆匆踏进来。
    阎罗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掀开油纸:“您看这老参够用吗?”
    老大夫捻着羊角胡琢磨了片刻:“差不多了!”
    说罢,他递给阎罗两捆包好的药,叮嘱道:“早中晚,饭后再食,连续七日若是仍旧不见好转立刻来医馆。”
    阎罗赶忙应了声“好”,到床铺前小心翼翼戳了下长虫,又怕声音太大泄露了长虫的秘密,便躬下身子,贴着他耳朵小声叫:“长虫兄长虫兄,快些起来,我带你去寻住处。”
    床榻上的青年这才迷迷糊糊翻了身睁开双迷瞪的眼,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阎罗好心背身蹲下来,等他爬在背上才重新立起身,食指勾着药包朝老大夫道过谢才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时不言以前茶得是我都始料未及的程度。
    ·
    那年连日大雪。
    处处都在闹饥荒,冻死骨铺满长街,地府里的判官尽数来了人世,哪怕出动了全部人力,仍旧有万千亡魂徒徒逗留于人世找不到地府入口。
    无法,阎罗刚刚上任便马不停蹄上了人间一路走走停停送走了不少“人”。
    可这雪仍旧持续下着,让人摸不着头绪,就连天庭都许久不回他们发去的玉简,信件请求天庭下派几名鬼将跟着一起帮忙。
    也就第一枚玉简回了两个字:有龙。
    有龙?
    刚刚出炉的年轻阎罗盯着这两个字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通“有龙”是如何造成的尘世长达快要一年的雪灾。
    约莫是千年未有神龙降世,天庭那边忙着给刚出生的小龙做登记录入,没空搭理凡间这些事。
    想着,玉管迈步徐徐走在被雪铺了一层的林间小道就不由有些头疼,也不知如此多的亡魂要送到猴年马月去……
    走着走着,年轻阎罗脚步一顿,鼻尖在凉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血腥气。
    他奇怪地开了眼朝林子深处忘了一眼,登时神色复杂起来:“……”
    原先高直密匝的竹林被一道偌大的身躯硬生生压成了一排“竹笋”,年轻阎罗加快脚步朝林间走去,只见竹林深处上躺着一条足有两人高,数十丈的玄黑——
    长虫?
    从没见过玄龙的阎罗默不作声地朝那条成了精的长虫靠过去,刚刚走近,金光一闪而过,长虫不见了,一旁的“竹笋”堆里躺着一个男子。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探着步子走了过去。
    男子身上的气息很弱,长发被雪水打湿黏在脑后,脸皮在雪中仍旧惨兮兮地白,唇角沾着些血迹,眼皮耷拉下来,画出几道入木三分的线。
    方才长虫的模样看不出来什么,化成人型阎罗才发现这人瘦的可怜,硬是把一张英俊的皮相饿的瘦脱了相。
    年轻的阎罗忧愁地叹了口气:“这大雪竟然连长虫也遭受荒灾。”
    话音方落,那长虫眼珠在眼皮下咕噜噜转了两圈,似乎是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