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的瞬间，心里震惊了一下。
    雕石雕的工匠在当时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石狐狸身上的每一处绒毛和细节都被雕刻了出来。
    三只小狐狸表情各不同，林舒竟能从它们的姿态和神态大致看出它们的性格。
    一直小狐狸低着头看向别的地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忧郁让人看着心生怜悯。
    其他两只狐狸，一只前腿伸向上方，另一只像人一样站起来，它们像是在跟大狐狸玩耍。
    而大狐狸眼里充满了慈爱，但林舒越看越觉得大狐狸的慈爱下有着比暗河水氤氲出来的气息还阴冷的东西。
    水流声哗哗响着，偌大的空间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停止它的静默。
    林舒看着大狐狸，嘴唇微张，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丝丝恐惧。
    她清楚地看到大狐狸长长的睫毛上点缀着一颗颗红色的珠子。
    每一根睫毛上都有这鲜艳的颜色。
    掉下山崖前，她唯独对这只狐狸记忆深刻。
    “是你啊！”林舒凑近自语道。
    这只大狐狸，不仅眼周围雕刻地精致。
    就连瞳孔也雕刻得栩栩如生。
    吱吱吱——
    这时候，林舒听到水流声以外的声音。
    她以为黑色生物又涌动回来了。
    顺着声音环顾四周，林舒最后将目标定在一个小洞口。
    她跨上岸，小心翼翼朝小洞口走去。
    林舒不确定那又是什么生物，边走边从背包侧边掏出一把小刀。
    当她走到小洞口，看到声音的来源后，心上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去了。
    “子婷？”
    林舒喊了一声，苏子婷没有回应她。
    看着苏子婷一耸一耸的肩膀和手臂，林舒觉得有丝不对劲。
    她紧捏着小刀，举起手，将刀刃对准苏子婷。
    走到苏子婷身边的时候，林舒倒吸一口凉气。
    苏子婷正在啃食一只灰色野兔。
    野兔此时只剩下身体的皮毛和脑袋。
    苏子婷脚边还躺着几根带着血肉的骨头，血水将皮毛和她的鞋子浸染成了红色。
    林舒没有打扰她，静静看着她撕扯着野兔身上的肉。
    从耳室的井里到现在也不过一两天的时间，林舒不知道苏子婷发生了什么。
    无论怎样的她，林舒都接受，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在苏子婷扒开野兔脑袋上的皮毛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林舒。
    苏子婷转身的刹那，林舒本能后退两步。
    因为她看见了苏子婷血红的眼睛，和四颗异于平常的尖牙。
    苏子婷看到林舒后，蹲着转向后面。
    她看着林舒，两只手趴在地上，身体成拱形，已经做好了攻击姿态。
    林舒并不害怕这样的话，反而蹲下来。
    林舒对苏子婷笑了笑，说道：“想学猫还是狐狸？以后我们养一只好不好？狐狸不好搞，去动物园领养一只也可以。”
    林舒说完，扬起手，伸向苏子婷的脑袋。
    手刚到半空中，就被苏子婷一巴掌挥开。
    苏子婷朝她咧着嘴龇着牙，嘴里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林舒收回手，手背上立刻显现出粉红色，继而颜色变深。
    三刀长长的抓痕横跨林舒的手背。
    苏子婷闻到血腥味后，手脚并用，后退了几步。
    对林舒发出警告声，然后朝小洞穴里跑去。
    一开始不觉得痛，等林舒擦掉血痕后，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朝着苏子婷消失的地方追去。
    这个通道并不像她下来时候的通道那么宽足，越往里面走越狭窄，狐狸身上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一开始她是半蹲着走的，但到了最后确实没有力气了，她便趴在地上匍匐着前进。
    爬到一处的时候，周围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跟黑色生物在地下穿梭的声音很像。
    现在她前不前后不后的，要是遭到攻击的话，百分百没有退路。
    林舒加速往前爬，前面的通道又变得宽敞了。
    林舒缓口气坐了起来。
    正当她低头将手电的亮度调高了一点的时候。
    眼前晃过的黑影让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黑影又在她眼前晃着。
    这次她看清了。
    晃动的是头发，乌黑的头发。
    但这头发并不属于苏子婷。
    头发慢慢往地面滑去，林舒眼前出现了人的前额。
    接着是眉毛、眼睛和一张女人的脸。
    林舒紧捏着手里的刀。
    这个人是她不认识的。
    在女人裂开嘴对她笑之前，林舒扬起小刀在面前挥舞了一下。
    女人立刻弹开。
    手电筒也在这个时候掉到了地上。
    “啪叽”一声，没了光亮。
    林舒起身掸了掸屁.股后的灰，借着头顶传来的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的装扮看起来像是附近的农户妇人。
    但她的行为却又与野兽无异。
    妇人半蹲在地上，双脚撑地。
    两只手也撑在地上，每根手指支撑着前身。
    妇人脸上被小刀划了一条浅浅的血印。
    她用手抓了抓脸，对着林舒龇牙咧嘴，但也不敢轻易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