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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步步为嫡

    李大夫捋着胡须,浅笑品茶,他本来是要去钟南山找师弟的,愣是被霍阁老拽了过来。
    李大夫去了泰安堂给沈家老太爷看病,霍重华在外间,沈万在商号没回来,沈老太太和沈夫人与楚棠等人在外面。
    霍重华一时间坐立不安了,他让沈家的下人领他去了楚棠所居的地方。
    一踏足寝房,那种不安分又开始腾起,像有猫爪挠的他心痒。
    在京城时,他尚且可以忍受,在路上也能克制。这都到了跟前了,人却还不能触手可及。霍重华极其不喜欢这种感觉。
    霍重华看见楚棠时常会用的箩筐,里面还有刚缝制了一半的护膝,看着尺寸应该是男子所用。
    应该是给自己做的吧?
    他有些焦虑,且不说李大夫要给沈老爷子看诊到什么时候,单是女子挑首饰就要花上大把时辰。
    等了一会,外院依然没有动静,沈岳还在沈老爷子跟前侍疾,霍重华便牵马出了府门,待沈岳出来寻他时,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如今的沈家有了沈岳这位官老爷,地位陡升,沈家女眷去选首饰,肯定不会去寻常的铺子。霍重华就找了金陵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宝玉轩中突然起了一阵喧闹。楚棠大着肚子,身边的丫鬟格外小心的伺候着,立刻将她围住,她看不到外面的人。
    有女子开始议论:“那位是那家的公子?”
    身边婆子道:“小姐!您成何体统!再好看的公子,您也不能当面说出口!”
    有人开始朝着外堂看。
    青柳儿先认出了霍重华,见四爷俊眉幽眸,正朝着这边走来。她道:“四奶奶,您瞧谁来了?”
    楚棠正与林悦一起看着一只鎏金的发簪子,林悦先抬起头来,看不远的男子目光一直锁在楚棠身上,气度竟比沈岳还要不凡。
    林悦一下就猜出了是谁,礼貌的笑了笑。
    楚棠是最后一个转身的。
    她看到霍重华的第一眼有些错愕,但随即是莫名的陌生感,明明很想他,现在他就在眼前,她晃了晃神,最后只道:“你来了。”
    霍重华方才只看到她的后背,还是纤细的,但一转过来,就能看见她小腹的鼓起,这个样子如他想像的可爱,好像又丰腴了些,只是四肢和脸还是老样子。只是她看着自己时有点呆。
    霍重华低头看着她,旁人的注视都与他无关。
    他今天穿的是宝蓝色团花束腰裰衣,衬得腿长挺拔,墨发用了赤金镶翠玉的簪子,整个人风流中带着倜傥,内敛却也隐有江湖游侠儿的气魄。
    他道:“不认识我了?这般看着我作何?”
    沈老太太和沈夫人从一侧柜台走了过来,虽然霍重华这个时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但一眼就扫到了沈夫人,当即猜出沈老太太的身份,侧身行礼:“外祖母,舅母。”
    沈夫人虽心里不喜霍重华,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笑了笑:“重华来了啊。”
    众人:“……”沈夫人突然换了称呼,所有人都不习惯了。
    沈老太太满意的打量了霍重华几眼,他和楚棠站在一处,就是一对不可多得璧人。而且一入城就寻了过来,可见是心里真的有楚棠。
    沈老太太笑眯眯的:“好,好!你今日刚到金陵,棠姐儿也念着你,不如咱们也回去吧,该挑的东西也都挑上了。”
    霍重华给沈老太太让了路,这之后长臂很自然的挽住了楚棠的肩头,将她护在怀里。以前楚棠并没觉得嫁给霍重华有多欢喜,但今日在众多女子艳羡的眼神中,她甚至想留下来炫耀一番。
    这个可怕又好笑的念头一闪而过,霍重华很快就扶着楚棠上了马车,分开之际,他低低道:“真不想我?”
    沈老太太等人也在马车上,虽然霍重华的声音很小,楚棠也是羞燥的红了脸,瞥了他一眼,就坐入了马车内。
    霍重华骑马走在前头,唇角扬了扬。
    等到了沈家,霍重华将带过来的重礼一一奉上,态度谦卑有礼,沈夫人更是无话可说了。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阁老,皇帝还要唤他一声‘老师’。
    沈夫人觉得下回和隔壁张夫人打叶子牌,一定要把霍重华给搬出来。阁老大人还叫她一声“舅妈”呢!
    用过午饭,霍重华自然与沈岳等人叙旧说话,好不容易盼到晚上,楚棠从老太太院里回来,她已经哈欠连天了。
    南方没有炕,外间是四方桌。霍重华就坐在圆椅上看着楚棠梳洗。她现在月份大了,没有丫鬟伺候不行。
    等到洗漱好,霍重华也上了榻,他身上有淡淡的皂香,是洗过澡了。
    楚棠见他拉下幔帐,古怪的问:“舅母给你安排了屋子,你怎么住我这里?”
    这也太不合规矩了了,夫妻二人更不能在旁人家同房!
    霍重华的下巴干净清爽,他胡子长的快,两天就要刮一次,一看就是昨天晚上特意清理过的。
    楚棠这般说,看到他的脸,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她觉得一辈子已经可以知足了,她还需要什么呢?
    遇到这个人之后,知足变得那么简单。
    霍重华拉着她躺下,一下就轻轻带入怀里,她现在大着肚子,他还不敢用力:“累么?”
    楚棠摇了摇头:“还好,对了,李大夫对外祖父的病有把握医治么?”
    霍重华捏着她的下巴,终于做了一件几个月来朝思暮想的事,狠狠吻了她一番,直到两人都有些受不住,他才放开她,望着头顶的承尘看了一会,定下心后,道:“你外祖父的病积压已久,不是几日就能看好的,先按着方子吃药吧,他现在不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