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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侯门风月

    晋侯不想等了,怎么就不方便了?她不是大半夜也去他的寝殿么?“孤,孤不会让你外嫁了,你可高兴?”
    姬宁不是傻子,她知道阿兄要是想办到的事,肯定难不了他,不过是个赵太子而已,阿兄真要是不想让她嫁,没有人能逼迫的了。可姬宁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劲。从小到大,阿兄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透着一股难以辨别的情绪。
    第150章 乱世殇 (四)
    晋侯从幼时起便是自控力超群, 可此刻被姬宁拉着臂膀,他不由自主的又俯低了一些, 眼看着唇就要压上她娇弱春花的菱角唇时,姬宁一指抵在了他的双唇之间,媚眼流波,带着坏笑的凝视着他,“阿兄, 今天不可以。女儿家的事, 你不懂的。”
    他堂堂晋侯怎会知道女子的事?
    他的确不懂, 可怎么就不行了?他敛了眸色, 但热情越烧越旺, 哑声问她,“是不是孤哪里做的不好?孤.....也不懂, 倒是可以学。”
    姬宁被他逗笑了, 阿兄总是一本正经,威严肃重,这样的憨态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因为她。
    姬宁窝在他怀里笑的一阵花枝乱串,笑累了便趴在晋侯怀里不说话了,晋侯的唇又追逐了过来, 姬宁微微一让,拉着晋侯的手道:“阿兄, 我.....”她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晋侯一僵, 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但他不甚明白,似乎疑惑,又似乎很遗憾,“真的不行?”
    姬宁点了点头,“我那么心悦阿兄,也想阿兄呢。不若,阿兄今晚留下?”仅仅是单纯的留下。
    晋侯没有拒绝,两人躺在榻上,又像回到了幼时。
    姬宁依旧抱着晋侯的臂膀,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她甚是心安,“阿兄,你我日后能如此相伴,我便知足了,阿兄身边不要再有其他妇人好么?”
    他贵为晋侯,终有一日需要自己的子嗣,他如何能不要其他妇人呢?
    晋侯没有答话,若是沉沦也罢,且再沉沦了这一晚再说。
    两人相依而眠,晋侯的心突然静下来了,这几夜因为没有见到她而产生的焦躁也消失殆尽了,在怀里的人睡着时,他偷偷亲了她的眉眼,小心翼翼,如同呵护着一碰即碎的梦境。
    晋侯凝视着烛台,良久没有入睡,他的宁宝儿.....只能是他的。
    赵太子迎亲的队伍已经快要抵达新田城,赵国对晋公主势在必得,毕竟就连两座城池也已经拱手相让了。
    赵晋两国一旦联姻,对彼此都是一个保障,赵国也好,晋国也罢,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同盟者。
    晋侯端坐在矮案一侧,神情愈发萧索。终于,他对药公道:“孤不舍嫁出公主。”
    药公一口清茶险些就喷出来,晋侯处事老练,即便是年少时也不曾这般荒唐过,他惊讶道;“君上,探子来报,赵太子还有三日就要入新田城,公主的嫁衣都备好了,君上如何能做出出尔反尔之事?这让诸国如何看待此事?”
    晋侯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心慌了,赵太子即将过来带走他的宁宝儿,还是他亲口答应下来的。
    晋侯开始恐慌了,即便在老晋侯死后,他面对强权阴谋,也不曾这样恐慌过,那时的他还算理智从容的应对,他自一出生便知道自己的使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所需做的每一件事。
    关于姬宁,一开始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如今......他不确定了。
    “孤做事还需要向诸国交代么?孤的妹妹,孤说不嫁就不嫁!”晋侯开始恼怒,但也不知道针对谁,烦躁不安到了极点。
    药公幽幽长叹的了一声,晋侯是他看着长大的,这样的晋侯绝非是正常的,药公叹道:“当初君上就不该留下公主。君上恐怕不是将公主当做妹妹吧?”
    “公主是楚王与湘夫人的女儿,楚王才是害死老君侯的罪魁祸首啊。君上弃了原本的计划也就罢了,君上不让公主刺杀楚王,君上是担心公主有朝一日恨您入骨?君上,您.....着了心魔了啊!”
    药公一语中的,晋侯持着青樽的手突然滞住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药公一言,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的确确是着了心魔了。
    可问题在于,他根本不想除去这心魔,“药公,孤.....孤该如何是好?”他似乎是在问药公,但其实却是在自言自语。
    “将宁宝儿安于后宫?”
    药公又被清茶呛了一下,不外嫁公主?还要将公主放在后宫?“君上?!这.....这岂不是乱了人.伦了?”
    这时,屏风后面突然想起一阵响动,晋侯与药公当即惊觉。如今六国群雄争霸,即便在这晋宫之中,也不可排斥有细作。
    “谁人?”药公喝道。
    晋侯凝眸看着屏风处,在那张清玉般的脸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晋侯彻底怔住了,顿了一顿,他方道:“宁.....宁儿?你怎么在这里?”
    姬宁眸色微润,但她没有哭出来,方才晋侯与药公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再联想起曾经的种种之后,便一切了然了。
    她无比痴恋的看着晋侯,但这种痴恋与以往的眼神的已经不一样了,她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她从小就被晋侯宠在掌心,骨子里还留着楚王的血,自是心高气傲的性子,如何能再委曲求全的留在他身边?
    姬宁当着药公的面,对晋侯一字一句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难怪阿兄从不允许我祭拜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