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兹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这是，被调戏了么？
    不……应该只是社交场上的赞美辞令吧？
    莉兹的心脏砰砰跳，脸颊也蔓上了热意。
    骑士的长靴踩在石板的阶梯上，步伐沉稳。而对应着那整齐有序、节奏分明的脚步声的是，她微微错乱的心跳声。
    安德森将少女羞涩的娇态尽收眼底，唇角不觉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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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掩饰羞怯，依偎在骑士怀里的莉兹动了动，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脸庞无意间擦过青年肩上代表荣誉的勋章。
    少女的目光顿了顿，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轻声赞叹道：
    “安德森阁下……是一位让人敬佩的骑士呢。”
    血族青年沉默了片刻，却是否认了：
    “并非如此。真正值得敬佩的是在战场上为帝国而战的战士们。”
    安德森的目光注视着前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突然显得遥远。
    他凝望着的，应是硝烟弥漫的边境战场，他的敬重，都给予了冲锋陷阵的前线战士。
    莉兹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又苦于表达，最后选择了保持沉默。
    良久，安德森收回了目光，望向怀里的少女，微微一顿：
    “……雪莱伯爵便是其中之一。”
    莉兹微微一怔，想到家仆悄悄递来的那封密函上所言，顿感不安。
    安德森察觉到了莉兹黯然的神色。
    不明内情的骑士长只以为少女是在思念自己的丈夫。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宽慰她，只好略显笨拙地引开话题。
    “刚才，是我肩上的徽章碰到您了吗？”
    青年引开话题的技巧十分生涩。
    莉兹却心下一暖，已经了然这位骑士长的善意。
    少女勉力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点柔和的微笑。
    “没有的。”
    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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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古老的回旋阶梯，再穿过漫长的走廊，便到了近出口处。
    骑士长信守诺言将伯爵夫人放了下来。
    怀里一空，安德森的心不知怎的，也仿佛有些空落落的。
    怅然若失的青年下意识摩挲了两下自己的手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少女的体温。
    安德森是敬佩雪莱的。
    尽管传言之中，这位伯爵的出征并非出自他本人的真心，而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但是，为帝国流血的人，不计初衷，都是值得尊敬的。
    这是安德森的信仰。
    所以，他不该嫉妒的。
    他明明不该嫉妒蔷薇伯爵的。
    更不该……在这种时刻，窥伺他的伴侣。
    然而，情感若能轻松被理智加以控制，便无法称之为情感。
    安德森永远也无法忘怀的，是那个雪夜，月光湖畔的人类少女。
    只是途经此地，紧急任务在身的骑士长踌躇之下，给她笼罩了一个防御魔法。
    而当他执行完任务再赶回去，少女却消失无踪。
    像一个梦。
    安德森至今无法确认，那究竟是一个美梦，还是一个充满遗憾与不可得的噩梦。
    因为他们再遇见时，已经是她与伯爵的那场世纪婚礼。
    明知这份情感不该存在，他对她的心，仍然和对帝国的热忱，一样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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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士长的目光幽深，而年轻的伯爵夫人全然未曾察觉。
    后方的王储护卫在接到青年暗示的眼神后，便会意地退下了。
    临走之前，乔治有意想提醒一下天真不谙世事的伯爵夫人。
    ——毕竟，他从未见过骑士长的眼神如此晦暗。
    然而少女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分一个哪怕多余的余光给他。
    乔治有心无力，一边惦念着安德森大人平素正直的风评，一边低头向后退去，怀着若有似无的隐忧，没入城堡深处的黑暗里。
    ///
    草莓酱的碎碎念：
    是的，骑士长大人其实拿了童话里小美人鱼的设定（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莉兹根本不知道在雪莱之前，安德森曾经来过。
    据说小美人鱼流的眼泪会变成珍珠，所以，那个，啊，就是那个，草莓可以看看珍珠吗（星星眼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