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个人分隔两地, 他过来一趟，还得大费周章。而且她现在也还没有完全走到绝境的地步, 还是有希望突破困境的, 虽然希望确实也不大。
    但她也不想让梁景行奔波劳碌, “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累而已。”
    他有心过来陪她, 她已经觉得是莫大的安慰了。
    “睡一觉就好了。”她说。
    梁景行通过镜头端详着她, “真的吗？”
    “真的啊。”简初扯扯唇角, 努力回给他一个笑容。
    “我要洗澡了，想早点休息。”简初抬手跟镜头里的梁景行挥挥手, “晚安。”
    “嗯，晚安。”他的脸凑近屏幕, 作势亲了她一口。
    简初嫣然一笑，心情顿时明朗了许多。
    挂了视频后, 她便起身去洗澡, 脱着身上的衣裙往浴室去。
    次日上午, 简初来到工作室后，把姚嘉叫进了办公室，问她备选工厂联络得怎么样了。
    姚嘉边跟着她进来，边为难地说：“联系了几家，但是他们都……有点坐地起价的意思。”
    简初绕过办公桌，拉开椅子坐下，“具体点。”
    姚嘉走上来，把自己联络过后的情况如实跟她汇报：“他们都说马上双十一了, 订单很多，产线都已经排满了，如果再接我们的单，就得让工人加班，加班费都得给到两倍给工人，所以我们如果找他们做，就得出两倍的价格。”
    生意场上，总是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乘机捞一把的多，会是这个结果，简初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了。”
    她身子往后仰，有些疲惫地靠向椅背，闭上眼说：“你先出去吧。”
    然而姚嘉没有马上出来，她揪着两只手，看着简初冷静却透着疲惫的样子，有些自责地说：“简总，对不起，都怪我，如果前期合同我催得再紧点的话，也许我们现在……”
    简初睁开眼，看姚嘉自责到眼睛都有些红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她平静地说。
    江雯想要对付她，多的是手段，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就会在别的地方来，她不至于掂不清，把这责任怪到自己助理身上来。
    “出去吧，我自己再一个人冷静想想。”
    “好的。”
    中午的时候，王铮也来工作室了，他上午去找过卫斯理，请对方喝早茶认真谈过，是带着结果过来的。
    “如我们之前了解到的那样，华服的工厂只为他们自己旗下的品牌生产，所以……”王铮坐在她对面，欲言又止。
    简初这会儿倒是表现得出奇冷静，如往常那样慢条斯理地吃着午饭，“所以什么？”
    王铮：“除非我们把品牌卖给他们，成为他们旗下的子品牌。”
    闻言，简初冷笑了声，“趁火打劫收割韭菜来了。”
    “我已经让明亮去联系新的厂家。”王铮说。
    “姚嘉已经联系过了。”简初放下筷子，捞过旁边自己的包，从位置上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她经过姚嘉办公桌，抬手敲了下她的格子间，“联系一下备选厂家，我们去现场看看工艺和技术。”
    实在不行，她也只能出两倍的价格去做了。但前提是，新的厂家工艺和技术满足她们的要求。
    姚嘉放下快要吃完的外卖，扯过包赶紧跟上。
    下午，简初驱车载着姚嘉依次到两家工厂考察，发现他们都是做一些低端产品的，工艺和技术根本达不到她的要求。
    花两倍的价格冒险做一些很有可能达不到要求的产品，仿佛是傻子才会做的事，简初决定放弃这个选项。
    从工厂出来，简初决定再试试另一个选项——找江雯谈谈。
    江雯在背后给她使绊子，还让她轻而易举地就从厂长那里得知针对她的那个人就是她，无非就是想要让她去求她罢了。
    她倒想要看看，江雯打算怎么跟她谈条件。
    她坐进车里，给温宁打了个电话，问她那里有没有江雯的联系方式。
    温宁听了觉得奇怪，问：“你要她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简初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跟她简单讲了一遍，温宁默了默，说：“我微信发给你。”
    “好。”简初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挂断通话后，收到温宁发给她的一连串号码。
    【微信同号。】
    简初没打算加江雯的微信，直接拨了通电话过去。
    “我们谈谈？”接通后，简初省去那些客套寒暄，直截了当地问。
    “好啊。”江雯显然就等着她过来找她，答应得很爽快，“我在江氏的总裁办公室等你。”
    通话结束后，简初在手机上查了下江氏的办公大楼。
    江氏有独立的办公大楼，位置显眼，地图上很容易找到。而此时已经五点多了，快到工作室的下班时间，简初将姚嘉送到最近的地铁口后，自己独自驱车前往。
    没过多久就到了下班高峰期，交通拥堵，简初费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来到江氏。
    这时已经六点过去十几分钟，外面暮色降临，苍穹像是一个巨大的盖子，将整座城市围困得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来。
    即便已过了下班时间，江氏办公大楼仍旧灯火通明，进出加班的人很多。简初到前台登记过后，拿了访客证乘电梯直上倒数第二层。
    江雯是简初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女总裁，她的办公室气派程度甚至不亚于梁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