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页

作品:《朱雀仙尊又在孵蛋

    反正平时自己也不睡觉,怎么偏偏选在这种紧要关头睡呢?
    顾灵翰万分自责,他就该知道,凭着离琛的性子,不可能受得了自己吃一点点苦。
    没过多久,顾灵翰便把人带回了清平宫,安放在了床上。
    帮他止住鲜血,疗伤,等着他醒过来。
    顾灵翰看者离琛断下来的断肢,即便变成了石头,还能看得出他和千丝蛊作斗争时那惨烈的场景。
    即便是石头,也能看出当时血肉模糊的场景。
    仪羽在一旁看着,也是满心的不忍。
    不过他接着便意识到了不妥之处,千丝蛊是时间至韧的东西,只要他钻进去的东西,就没有不能逃出去的。
    但从这节断肢来看,千丝蛊明显还存在于其中,准确来说,是被禁锢在这段石头手臂中了。
    仪羽仔细端详片刻,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满心都是感动,师兄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师兄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完全相信你这个徒弟!”
    顾灵翰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师兄,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师兄竟然能说出怀疑离琛心怀不轨的话。
    “师兄,眼前的这一切,你看不到吗?”
    仪羽十分冷静理智,因为灵翰是他最心疼的师弟,什么也比不上他的安危,“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世间会有第二个拥有先天灵火的人,为什么你的心头血会丢失?你徒弟的原身石为什么能禁锢住看连先天灵火都奈何不了的千丝蛊?”
    “这一切都是疑点,难道你不会这么觉得这些太巧合了吗,你真的不会有所怀疑吗?
    仪羽步步紧逼,不给顾灵翰喘息的机会,“你好好想一想,世间为什么会有能禁锢千丝蛊石头?重点是,这块石头为什么会有先天灵火,而以朱雀血为目标的千丝蛊为什么偏偏那猛烈的攻击他,而不是你呢?”
    顾灵翰却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师兄字字句句都是在怀疑离琛,于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师兄发火,“那根本不是他能决定的事!”
    “师兄你是觉得我遗失的心头血和离琛有关?我告诉你,那根本不可能!”
    “师兄别忘了,这块石头,石头是您送给我的,在那之前,我的心头血就已经没了!”
    第42章 计谋
    仪羽看着师弟通红的双眼,最终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怀疑。
    他明白现在不是怀疑离琛的时候,不论如何,这人为自己的师弟做到连命都不要了的份上,就算疑点再多,也是值得信任的。
    “…是师兄不好,师兄不该乱说。”
    顾灵翰伏在床边看着离琛苍白的脸色,忍着眼中泛滥的泪水。
    “罢了,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去想想对策。”仪羽看着床上一点知觉也无的顾离琛,深深叹了口气,随后走出了清平宫。
    仪羽离开后,殿内骤然悄然无声,只剩下顾灵翰守在价格呢的床前,他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一寸寸抚上离琛挺拔深邃的眉眼,心中酸疼无比,“你怎么……那么傻呢?”
    “不知道这东西不小心就会要了你的命吗?”
    “我没有心头血,自然是不怕这东西的……”
    千丝蛊在顾灵翰体内时,虽然能被仪羽仙尊控制住行动,不能再继续向身体更深处延伸,但只要它留在人体内一天,它就会一刻不停地吸取他体内的血液。
    离琛这样做,纯粹是不能看自己遭受任何一点痛苦。
    想到这儿,顾灵翰唇边泛起一个苦涩的笑。
    离琛千万不能有事。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忽然有了些细微的动作。
    “师尊……”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双唇微微翕动,离琛气游若丝的声音传了出来。
    顾灵翰没有听清楚离琛说些什么,只能凑近了他,再问一遍,“什么?”
    他那只还完好的胳膊忽然举了起来,在空中不断地挥舞着,却只能徒劳地捉住空气。
    顾灵翰见状连忙握住他的手,但下一刻就被狠狠地反握住,力道之大几乎让他痛呼出声。
    顾灵翰怎么也想不到,离琛就算昏迷过去,手劲儿竟然还这么大。
    “师尊,别离开我……”顾离琛双目依旧紧闭,俨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即便没有清醒,他的潜意识也记得寻找离琛。
    “为师…就在这里。”顾灵翰丝毫不顾手上传来的痛意,没有把手抽出来。他抬起另一只手环绕上离琛紧握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肌肤,不断地给他安慰。
    顾离琛紧锁的眉头这才放松了些许,随后整个人逐渐恢复了平静,只不过那双紧握着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顾灵翰看着离琛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样子,回忆的片段接踵而来。
    不久以前离琛才刚刚化形,现在还没过多久就可以挡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了。
    准确来说,离琛一直都在保护自己,随时随地替自己考虑,总是记挂着帮自己补充灵力,总是想方设法要为自己尽力,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也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
    这种感觉,好像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自己才是他存在的意义一样。
    顾灵翰的心像被重锤击中,胀痛不已,他的眼眶一热,眼泪几乎又要流了出来。
    他仰起头,闭上了眼睛,把眼泪憋在了眼眶中,良久,他低下头,双手捧起离琛的手,珍之又珍地吻了吻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却带了些伤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