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
    我站在窗户那儿发愁，佟道珩偷偷靠到我身后，“留下来吧，你看雨多大。都看不清路。”
    我琢磨这头一次上门就留宿，实在是不太好。我看了佟道珩一眼，他明显是懂了，又偷偷跟我说，“情有可原嘛。”
    “不行，我还是得回去。”
    佟道珩看看窗外，说行吧，我跟你一块儿走。
    一块儿走，那我肯定就不能回自己家了。鉴于佟道珩今天全天都表现良好，在他爸面前给足了本人面子（这有点儿怪），本人决定再在他家留宿一宿。与徐钊分手事宜暂时推后。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就不声不响地这么过去了。
    反正徐钊，从我走那天到现在，四天了，一句话都没有过。
    一句都没有过。
    心灰意冷这四个字我真是说累了，但是还得说。
    我跟佟道珩躺在床上，我撑得一直在打饱嗝。
    佟道珩突然冲我“嘿”了一声。
    我吓得一愣，然后又打了个很大的嗝。
    “好怪。居然没用。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拿了水回来，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咽，嗝渐渐地被压了下去。我把杯子递回给他，我俩又回到刚才的状态，他躺着，我趴着。
    佟道珩随口问了一句，“你户口本在自己手里吗？还是在家？”
    “在我姑姑那儿。”
    “噢。你多久没回去了？”
    “好像得，大半年了吧。我应该是过年时候回去的，上次。”
    “十一放假吗？”
    “不放。我放假你们去哪儿买东西去？”
    佟道珩慢慢地点头，“噢这样。没事，到时候再说。”
    我忽然反应过来有点儿不对，“说好的只挖一个小墙脚呢？”
    “是啊，小墙脚啊。我也没干别的，就领你回家吃了一顿饭。”
    居然还有点道理。
    人家确实没下一步行动。
    “那你要我户口本干什么？”
    “我没要啊，我就问问。”
    “那你问我家干什么？”
    “你家旅游城市啊，空气好，我想去瞧瞧不行吗？你总说你姑姑漂亮，我想带着好吃的好喝的去探望一下她不行吗？”
    司马昭说：没有啊，我没有啊。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
    佟道珩见我不说话了，就摁着我后脑勺强让我靠近了他，然后跟我吻了起来。他一只手摁着我的头，一只手又去勾我的膝盖，我是侧着趴在他身上的，他抓着我的腿动动，我就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是硬着的。
    想想也是我活该，是我刚才边和他聊天，边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
    但我还真不是为了勾引他。
    我就是闲的。这种闲着的事还有很多，就比如说我坐着的时候是不抖腿的，但是每天早晨起来，我都要趁着半梦半醒的那个劲儿在床上抖会儿腿。
    真的就是抖腿，像个十分无聊的老大爷。我总觉得比我起得早的其实是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