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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姝宠

    施烟扯了扯唇角,搜刮心中要说的话,却吐不出半个字,手指局促地捏住衣裳,“婧嫣姐……”
    话音未落,一股风从脸上挥过去,居玉楼静了下来,人人都往这儿看来,施烟脸往左侧偏了偏。
    赵婧嫣紧紧握住手,南宁王的声音在耳中风靡鼓动,促使她扇了施烟一巴掌。
    后不知何处生得力气,攥住施烟的手,力大得出奇将她拽入最近的厢房,合上门,里头瓷盏破碎声起。
    外头的人有认识施烟的,好事者道:“那不是萧家的表小姐吗?诶,这被别人打了,怎没人去告之萧府。”
    南宁王手腕转了转,指腹上的茶盏掷过去,冷眼扫过去,“不过小女子之间打架,谁敢去报信,先问问本王手里的茶盏同不同意。”
    “这……”
    能来居玉楼上的人,个个都是能审时度势的。南宁王身后的侍卫个个笔直煞星得往前站,谁敢往上凑,但想走也不行,二楼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门被“砰”得合上,将外头喧闹一并隔开。
    左侧脸颊痛,施烟伸手去捂,火辣辣好似千百只蚂蚁撕咬,可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
    赵婧嫣满是一脸满是厌恶,“怎么,怕我杀了你,勾搭上你那表哥。施烟,你怎就如此不要脸。”
    “婧嫣姐姐,你在说什么。”施烟听不明白,可没等回答,几只茶盏朝自己摔来,她下意识抬手往后躲,却被椅子绊倒,摔落在地,碎落的瓷片划过娇嫩的脚踝。
    赵婧嫣攥了攥手中之物,咬紧牙倏然,抬起胳膊,直直朝施烟刺去。
    冷气在眼前一晃,这东西,施烟在赵檀的药房见过,是他专门来切割较硬的药材。
    施烟抬眸瞧着赵婧嫣,心里泛起苦涩,将身上痛感全然遮掩。她闭眼,杀吧,左不过解释不清,今日若真死在赵婧嫣刀下,待下了地狱她要去把赵檀揍一顿。
    锋利刀尖划破手臂,鲜血即刻渗出,她也只当是水在流。
    赵婧嫣恨意未消散,定下身,眼中错愕,脱口而出道:“你怎不躲!”
    施烟脸上露出一个笑,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嘴硬道:“我若躲了,姐姐不是更生我气了。”
    她又往前一些,将脖颈离那沾了血的匕首更近一寸,赵婧嫣手抖得厉害,踉跄往后退缩。
    “姐姐不是要给赵檀报仇吗?今日我站在这儿,命随你拿去。”
    “疯子!”赵婧嫣又气又恨,“你这般死皮赖脸的,别妄想我原谅你!”
    “我不敢奢求姐姐原谅,”施烟固执立在原地,她向来敢作敢当,站在原地笑了笑,“若姐姐杀了我,能解您心头之恨,我死也值当的。不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今日出了这门,我便不再应了。”
    她说得傲然又坦荡,赵婧嫣柳眉拧起,冷笑斥道,“杀人凶手还有理了。”
    施烟话哽在喉间,目光与赵婧嫣交汇,良久,她轻轻问道,“姐姐,你信赵檀兄长身亡是我所为吗?”
    “我亲眼所见,是你推我兄长下去的!”这话一出,赵婧嫣嘶声吼出,泪水夺眶而出,目光尖锐,“你倒底是谁,难不成是外敌派来的细作。”
    外祖是节度使,手握重权,而施烟不过是萧家外亲,圣上要求彻查,施烟却能全身而退,这委实太过离奇。叫她不得不多想,派人去查萧家,查她的底细,却被人刻意遮掩。
    赵婧嫣她痛恨自己软弱,却又无能为力。
    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女子好生生活着吗!
    她去求皇帝,皇帝避而不见。去求太子,太子却道施烟无罪!这不公,赵婧嫣伸出手,将掌心的棕色药丸递给她,目光紧紧锁住她,“吃了它,只要你吃了它,我便信你。”
    施烟不问,拿过药仰头咽了下去。那粒药在口中化开,施烟抿了抿唇,近乎是立刻她察觉了里头的苦喏、白芷、谷神子、乌头、七星海棠……剩下的,她拼命记下,眼前一片眩晕模糊。
    再醒来,手肘被膈得厉害,睁眼,入目还是方才的厢房,不过只剩她一人。推门出去,居玉楼一如平常热闹。
    亲眼见着那道身影进了萧府大门,赵婧嫣方放下车幔,背脊端直,暗暗垂下眼帘。南宁王倏然握住她的手腕,触到她掌心沁出的汗,好笑打量着她,“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对施烟心软了,还是后悔了?”
    赵婧嫣自发将他语调一丝讥讽摒去,难堪地抽回自己的手,“殿下说什么,臣女对得起天地良心,有什么后悔的。”
    没什么后悔的,她相信自己眼睛,施烟就是杀兄长的凶手。方才那粒药时是在兄长房里翻到的,当年母亲就是误食了此药,暴毙身亡。她也得让施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赵婧嫣指尖掐入掌心,看着旁边的南平王,又反问,“那殿下为何要帮我?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你随我出宫做这种事情,怕会迁怒您吧。”
    “怕什么,本王又……”南宁王折扇‘唰’一下挥开,余光瞥了眼旁边的女人,话头却一转,“还不是皇兄说,让我多照顾你,就当本王闲得呗,可怜你兄长死了,善心大发,陪你满大街乱逛。”
    言语傲娇,一副自己高高在上恩赐她似的。然这次没等到她道谢,赵婧嫣叫停了马车,“那既如此,殿下先回去向太子复命吧,臣女想自儿走走。”
    这到底是有多巴不得他走,南宁王眸色一沉,伸手去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