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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再见了狗男主,朕要去修仙

    曾经有天道力量降下九天雷劫,也没能将其击碎,反而被这魔君以手中骨刀直指苍穹, 以血为契怒斥苍天。
    那日魔域动荡、天地色变。
    据当时所在的魔族长老心有余悸地回顾,说当时魔域岩浆倒流、时间停滞;
    最后盛极一时的魔君荒岸, 被那十七洲的傅潮声一剑穿心, 心石被挖出来时分明就是一块嶙峋的玉白石头。
    被那傅潮声握在掌中时, 还在诡异地跳动。
    此间消息传遍中州时, 已经是几月之后。
    刚刚在大陆扬名天下、跻身魔将之中的第七位魔君, 名为棽添, 乃是灵物巨魔一族, 彼时不过是个妖龄不足五百岁的少年妖魔。
    上一次他到中州时曾挑衅过荒岸,却差点死于八千狱海之下,出门游历后再回中州, 却听到了荒岸身陨的消息。
    红衣少年神情一愣,猛然扔下了手里的筷子,抓住身旁桌边坐着的修士,“你说谁死了?!”
    荒岸身陨月余,噬魔有功的十七洲剑客傅潮声突然销声匿迹,一同失踪的还有那日被剥离出来的心石反骨。
    又过一年,有人说在深海之巅见到了傅潮声的踪迹。
    他坐于一块巨大通透的白石之上,肉身已经坐化,神魂不知所踪。
    被一剑穿心后的荒岸并未彻底消散在天地间,她本身便是无根无凭的石骨而生,生来狂妄傲气,此时身陨也并未感觉到愤恨。
    她的神魂漂浮在天际,看着那手掌攥着自己心石、红白交映的青年,更觉得那张脸孔眼熟至极。
    仿佛在她的长久的梦里,曾经和这人有过极深的交集。
    连看一眼,都会心脏骤缩。
    傅潮声的神情从呆滞到清明,再到无边的痛苦和了然,最后归于死寂。
    荒岸看得颇为好奇,也不知这短短几分钟他究竟想到了什么。
    她的神魂跟着傅潮声四处漂泊,潜入深海之巅,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对方也发现不了。
    傅潮声将自己的心石种在岸巅,直到不知多久之后,一脸冰冷的青年终于散尽生机;
    而荒岸也久违地察觉到了一丝疲惫,消散在天地之间。
    三方世界轮转之后,无数个小世界的位面经历了不知多少年。
    待诸神大陆的时间点在某一刻,同另一个世界的时间重合,那个世界中诞生了一对新生儿。
    一个脚底生有白色石形胎记的女婴,在山窝窝中的一处盗匪宅子里、伴随着宅主的大笑声诞生;
    一脸冷汗的妇人面带笑容,“就名边玉吧。”
    而另一个则在王都的椒房殿诞生,新生的皇子生来便可睁眼,不哭不闹……
    数十年后,素有神童之名的傅太子已颇有贤名,而旷野宅中的女匪策马扬鞭鲜衣怒马,抬弓射出时百步穿杨。
    端阳节至,偷偷跑到帝都观赏花灯的女匪边玉,第一次见到了属于富庶之都的繁华;
    也就是在这天夜里,她救了一个被死士围攻的病弱太子。
    身死之时,边玉的胸前被箭矢洞穿,而向来冷静自持的青年终于罕见的神色慌张,颤抖着用手捂住她的胸口。
    剧痛和光怪陆离中,她看到许多破碎的片段,涣散的眼瞳中显出几分悔意……
    她声音虚浮,“阿离,我们还会见面的……”
    ……
    此间之后,不知又是多少年的轮回,随着次数增加,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大抵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深深陷入轮回之中不得解脱,仿佛冥冥中有一只大手正在无形地阻挠。
    再次脱离已经冰冷的肉身时,荒岸——或者说陈隐的目光冰冷极致。
    她上一世身为帝女,而傅重光为罪臣之子,最后哪怕是大婚成亲,也落得个贼人离间自相残杀的下场。
    这一世终于回到了原本的修仙世界,但时间已经过去数万年,整个世界已然被天道意识腐蚀。
    她更是生来便被一层恶念蒙蔽心眼,贪得无厌恶由心生,刚一见到傅重光,哪怕心中有所触动表现出的也不过是恶劣邪念;
    最终还是被一剑穿心。
    山河洪荒震荡,她的神魂脱离九天,到了星河宇宙;
    再往更深处回溯,陈隐终于看到了世界的本源。
    那是一片荒芜的、混沌的蛮荒之地,有随着世界诞生的神明一剑劈开了灰色迷岸,她更看到了傅重光的脸一闪即逝。
    向来冷漠的青年此时看着有些许不同,在无情中更多了丝有情。
    他一剑既出,荒芜之地便生出了万物草木、有绽放的花簇爬升……
    似是察觉到了世界裂缝中端详的视线,圣神猛然抬起了眼,锐利且能穿透一切的视线骤然看向了陈隐藏身的虚空。
    他额间一道猩红裂痕,目光深邃幽深,同陈隐无数次在识海深处看到的一模一样。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陈隐呼吸一窒,眼前的光景再次轮转。
    这一次似乎不再是洪荒废墟,而是一片仙乐袅袅、白雾朦胧的绝美世界,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庭。
    她神识似有所指引,一直往里走到了亘古处的深宫,看到了那位长久存在的圣神的脸。
    这一刻陈隐心中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
    如果傅重光的真身是那位神界圣神,或许一切都解释得清楚了。
    或许天道意识想要针对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处心积虑地在谋求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