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门口的一众管事们,个个脸色如土,简直就跟刚死了老娘一样。他们虽然很想抬出各自身后的主子,联合众人之力迫使解忧公主松口收下礼物。
    可解忧公主府的身后还站着皇帝和太子,退一步说还有开封府君胡清云和她的夫婿凌一将军,让人无从下嘴的利害人物,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放肆啊。
    宫嬷嬷少时入宫,一颗心早就在人吃人的皇宫里练就的坚硬如铁了,此时别说这些管事们只是脸色难看了,就算是趴地嚎哭,她也不会在意。
    耿天忠就带着一众侍卫,抬着一框框的土特产,往停放在府外路边的那一辆辆马车而去,这让那些又气又无计可施的管事们急的直跳脚。
    众位不用再多说了,我家公主与各位身后的主子,素来无甚交情,所以是不会收各位的礼的,几位管事还是带着我家公主的回礼,快快回转吧。
    耿天忠面无表情的打发了那些与自家八杆子打不着的送礼之人,停在街边的车队在一阵骚动之后,驶离了一部分,可那队伍却仍是一眼望不到头。
    宫嬷嬷和耿天忠一看这情景,心里都快愁死了,昨天王嬷嬷只是收拾三车的东西,今天就累的起不来了,现在这里这么多车的礼物,要是全部收下的话,他们这老胳膊老脚的,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散架。
    逍遥王贺解忧公主喜得麟儿之喜。
    太原郡公府,贺解忧公主喜得麟儿之喜。
    耿天忠看着涌到自己面前的一堆管事,嘴角抽了抽,认命的挑出必须要收下的礼单,转手递给了宫嬷嬷。
    耿天忠冲一旁的几个侍卫一招手,把车上的东西先搬到梧桐院去吧。
    公主府的下人虽不多,但侍卫却特别多,而且大多还是游水好闲的。好在这些侍卫们都能很吃苦耐劳,不但力气大,动作也利索,搬个几车东西对他们来说就跟玩儿似的。
    可就算是这样,宫嬷嬷和耿天忠将门外送礼的人打发走之后,面对堆了一整个院子的各色礼品,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叹气。
    宫嬷嬷拿着礼单去后院请示。
    ☆、845番外落水
    孟彤正在屋时逗孩子,见宫嬷嬷进来,她把孩子转手给了青薇抱着,接过宫嬷嬷手里的那一叠厚厚的礼单瞄了一眼,忍不住咋舌:怎么会有这么多?
    宫嬷嬷也苦笑道,您手里的这些还是老奴和耿总管再三筛减过的,您这边的倒只占了少数,主要是凌大人的同僚,故旧以及下属送来的,东西倒也不全是贵重之物,主要是就图个心意,所以东西看起来才特别的多。
    孟彤一下想到了金吾卫的人数,再加上凌一曾在宫中带过御林军,还曾兼任过御林军统领一阵子,头一下子就大了。
    不过宫嬷嬷既然说东西不全是贵重之物,那就是别人真心相贺的,那就不能将人拒之门外了。
    那就有劳嬷嬷比照这份礼单,再加厚一成给人回礼回去吧,这人都是以真心换真心的,凌一的那些同僚既然真心相贺,咱们也不能弱了凌一的面子。就用库房里的药品回礼吧,那些军伍之人,手里有药,关键时候是能保命的。
    可这也好说不好听啊,谁给人回礼是直接送伤药的啊?宫嬷嬷脸皮僵了僵,有些困难的开口道:公主,那些武人最是忌讳的就是伤、死之事,咱们虽是好意也只怕不太妥当啊。
    不能送药吗?孟彤苦着脸挠头,可咱们府里除了那些伤药、药丸,也没别的东西可以拿来送礼了啊,总不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吧?
    所以穷才是真相,是吗?
    宫嬷嬷抽了抽嘴角,把心底闪现的这句话死死的压了下去,想了想才吞吞吐吐的道,老奴看上月才有一批人回来,您说是不是可以从那个里头选些东西回礼?
    宫嬷嬷算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对府里侍卫们时不时失踪出去干的事儿门儿清。
    四川府的建设需要大量金银投入,就凭孟彤和凌一名下的那些产业产出,又要保证每年救济名地穷苦百姓,又要顾着四川府的建设,那是远远不够的。
    府里登记在册的侍卫人数总计有一千多人,每月的月银和四季衣裳都是按册子发放的,可常驻在府里的却只有三百之数。
    宫嬷嬷帮春二娘管事多年,再加上孟彤和凌一也没有瞒她们的意思,自然清楚府里每隔不久就会收到的几车金银珠宝是从哪儿来的。
    可不能用那个。开玩笑,那可是贼脏。不回炉重造,哪里能用?
    这事儿我回头跟凌一商量了再说吧,您这几天就先受受累,与王嬷嬷将东西都清点出来吧,正好城东那边的店铺都已经收拾妥当了,要是有不宜久放的东西,就直接收拾出来放那边儿卖了。
    还能这么操作吗?宫嬷嬷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劝孟彤了,你说你把那些回炉改造的金银珠宝拿出去卖了还说得过去,可卖贺礼?
    宫嬷嬷苦着脸道,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府里哪里还有脸面可言啊?
    孟彤好笑的看着宫嬷嬷,只觉得有意思极了。四川府这两年安逸、尊崇的生活,竟然已经让宫嬷嬷忘了,她压根儿就没有脸面这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