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 步步追问

作品:《霍先生,我们同居吧

    纪氏夫妇前一天赌气离开凌江,以晴陪着回老家去了。
    明媚省得去探望他们,陈正国开车过来机场的时候,她刚好跟颜真简短地通完话。
    “陈叔,我不回霍家,麻烦你直接送我去真真住的地方。”
    陈正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问的眼神看向霍仲庭。
    霍仲庭按揉几下额头,无奈道:“听她的吧,先去找颜真。”
    陈正国点点头,打开导航。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颜真租住的小区大门口停下。
    明媚望着里面某栋高楼,皱眉道:“仲庭,对不起,让你陪着我一块担心了。我想一个人上去找她,你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霍仲庭懂,颜真身上发生的事情,自己确实不方便参和其中。
    他抓住明媚的手,叮嘱道:“等会跟颜真交谈,记住一定要心平气和。她是孕妇,不能受刺激,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放心,我现在已经冷静了。”
    明媚的情绪明显比刚下飞机时要平稳得多。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前面的陈正国扬起笑。
    “对了,陈叔,我给你和兰姨带了礼物。过去一个星期里,我爸妈肯定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晚上等我回家,再好好谢谢你们。”
    陈正国连忙摆手:“没有,我没跟你爸妈刚好年纪相仿,一起旅行挺愉快的,千万不用客气。”
    “应该的。”明媚视线转向霍仲庭,“记得帮我把礼物送给两位长辈。我先去看望真真,其他事等我回家再说。”
    交代完这些,她抓起皮包火急火燎地进入小区。
    门铃按了好几遍,许久没有人回应,明媚几乎怀疑颜真不在里面。
    拨出电话正要拨打,门突然开了。
    颜真将门拉开一半,露出半个单薄的身子。
    “真真,我差点以为你不在,打扰你睡觉了吗?”明媚关心地打量好姐妹。
    颜真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棉袍,身子在长袍里显得纤瘦,丝毫看不出孕妇的样子。
    她脸色跟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格外苍白,看看明媚低头“嗯”了声,默默地退开一步。
    明媚走进屋子,才发现客厅餐桌和茶几上摆满吃的,靠阳台的角落堆放着半人高的礼盒,看包装上的字样全是进补的食材。
    颜真顺着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解释道:“都是唐家人买来的,他们说这是唐家的子孙,即便没有出生,也不能跟我这样的人受苦。”
    明媚直到这一刻,才有确切的真实感。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尽量拿出心平气和的态度,于是拉起颜真走到沙发前,两人坐定后才开口。
    “知道吗?看到你发的那条信息之后,飞机上十几个小时,我完全没有办法休息。不能马上向你了解情况,我脑子里控制不住冒出各种想象和猜测,仲庭说我像个疯子。”?明媚眉头蹙着,郑重其事地扳正颜真的肩膀,让她无可逃避地面对自己。
    “真真,我迫不及待想了解情况,纯属因为关心你,可以让我知道真相吗?你跟唐萧到底怎么回事?”
    看见明媚担忧的眼神,颜真羞愧地低下头。
    “真真,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再难以启齿的话都可以说出来。哪怕你做错,我也不会笑话或指责你。”
    颜真双手紧捉着棉袍长长的袖口,不停地绞弄。
    她声音很小:“说起来,这一切错的最厉害的人是我……两个多月前的一天,你因为霍仲庭而拒绝了萧哥,他心情特别低落,开车载着我去海边兜风。后来时间太晚,我们就在海边找了一家民宿……”
    颜真眼前闪过那晚的情景。
    明媚屏住呼吸,一言不发静待下文。
    “那天晚上,萧哥喝得很醉,不停叫你的名字……是我主动的,我主动投怀送抱……”
    颜真垂着颈子,棉袍的袖口快被她拧成麻绳。
    空气静止了足足两分钟,明媚按住她的手,无比严肃道:“真真,不要一味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唐萧喝醉了,是他对你做出了过分的事。”
    “不,那晚我虽然也喝了点酒,但从头到尾很清醒。我看萧哥痛苦的样子,一时冲动就……总之,是我主动的……”颜真快要说不下去。
    明媚目不转睛看着她:“所以,你让我怎么想?你对唐萧不是一时冲动,是暗恋已久对不对?而我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一颗斗大的眼泪突然落在颜真手背上,她哽咽道:“对不起,明媚……”
    “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该道歉的人是我,没能及早发现你的爱慕。”
    明媚从旁边抽出纸巾,轻柔地帮颜真擦拭眼泪。
    “颜真你这个傻瓜,暗恋唐萧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我接受了唐萧的追求,今天我们三个人会是怎样难堪的局面?”
    颜真接过纸巾自己擦拭,多了几分鼻音:“现在也很难堪……对不起。”
    明媚道:“行了,不说废话,接下来我问你答。你喜欢唐萧多久了?”
    颜真摇头:“不知道……应该很早,我被霍仲庭借故解约离开明远的那次,萧哥帮我们安排住处……后来萧哥每次主动找我,耐心跟我聊天,目的都是为了你,我很清楚这些,却依然不知不觉在这其中陷了进去。”
    明媚听得莫名心疼。
    “第二个问题,唐萧什么时候知道你有了孩子,并且这个孩子是他的?”
    “就是你去新西兰之前,最后一次陪我做产检……”颜真习惯性抚着肚皮,眼圈红红的,“我们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我没想到的是……他那么敏锐,很快找私家侦探查我,还拿到了医生为我做的产检报告。”
    明媚跟唐萧结交一年,不说完全了解,至少清楚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
    他表面不苟言笑,但对喜欢的人愿意百分之两百的热诚,不在乎做出任何牺牲。然而对不喜欢或无感的人,也可以做出最不留情面的残忍决定。
    真真喜欢他,他对真真可有一丝情意?
    “告诉我,唐萧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之后什么态度?”
    颜真不堪回想,唐萧冷如冰霜,毫无怜惜地让她拿掉孩子,甚至亲自强迫她去医院做手术。倘若唐董没有及时赶到,宝宝早就没了。
    这就是唐萧的态度,如实说出来让明媚知道……
    不,不,这些都过去了,还是不告诉明媚比较好。
    颜真幽幽道:“能有什么特别的态度?他一开始自然不想接受……可事已至此,不接受又能怎样?唐董坚持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你看才短短两三天,我这里变成了大型高档食补材料仓库。”
    说完,自嘲地苦笑。
    明媚一颗心悬了起来:“唐董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再用一大笔钱打发孩子的母亲,让你守口如瓶,永远不跟孩子相认,是这样吗?”
    颜真沉重地点头,虽然她说的没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
    明媚见状,义愤填膺地握紧拳头:“果然豪门最喜欢用这一套,电视剧里演的一点都没错,这些放在生活里简直是冷血无情没良心!”
    “否则还能怎样,让我母凭子贵嫁进豪门吗?这样的白日梦……我想都不敢想。”
    说到底,颜真从头到尾没有怨恨过唐萧,哪怕他不止一次用无情的言语刺伤她。
    明媚胸口闷闷的,是啊!否则还能怎样,逼唐萧娶真真?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真真未必会幸福……
    “怎么了,你怎么又哭了?”
    “没……”都说孕妇的情绪容易起伏,颜真这段时日都如此,特别容易掉眼泪。
    她努力吸气,担心情绪波动太大影响到宝宝。
    打唐家提出条件之后,颜真心里每天来来回回纠结无数次。
    妥协,认命吧!生下孩子,拿了钱一走了之,此后过着有钱的潇洒生活,幸运的话兴许还能找到对自己真心的人。
    可是,另一个声音把前面的念头狠狠压下,不停地逼问她:你等于在卖孩子,拿了钱走人,一点都不想尽母亲的责任,难道能保证一辈子都不想这个孩子吗?孩子哭喊着叫妈妈的时候,你如何忍心?
    “不说我了,最近安艺美风头好足,你跟她还要在全明星舞台上碰面,做好准备了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