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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鱼刺》 她发现自己真的有些变了?。
好像自从那天在包厢泼了?那两个同学之?后, 像是开?启了?身上的开?关, 变得无所谓了?。像今天这个场合,要是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 肯定会?表现出小?心?翼翼的模样, 意图讨好每一个人的心?理。
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也?就这么一回事,就算她做的再好,也?不可能事事让人满意,哪怕让人满意了?, 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
那还不如?干干脆脆的, 自己满意就行了?。
至于别人满意与否,她管不着, 因为那根本不是她能管的事。
这几次的接触,陆严岐也?明显发现了?虞慈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总是唯唯诺诺的,小?心?谨慎,是在秦华月的影子和庇佑下,很少会?有自己独立想法的这么个人。
而现在。
尤其给他印象深刻的那天晚上包厢里,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当众泼酒,自信张扬不可一世,那一刻他真的打心?底产生出一种冲动?,他被她折服了?。
漂亮,个性。
他在她身上窥见了?灵魂。独特的魅力。
或许是因为,和年少时比起来,她有了?独立的人格,会?独立思考很多?问题,对这个世界构建起来的认知体系再也?不是少女时候那么纯粹那么简单。
可最迷人的地方?却在于,她的眼?里还是保持着纯粹的澄澈,知世故而不世故。
这是他做不到的地方?。
可想而知,这七年来,她是多?么努力在成长,多?么努力在摆脱原生家庭套在身上的枷锁,也?许花下去?十倍的努力却只能挣脱一点点,但她依然还是在努力着。
以前,她的世界以他为轴心?,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她所认为的爱情,当梦境破碎,便是成长的开?端。
或许止步不前的人一直是他而已。
他再也?无法在她眼?里看到当初每回见到他时那种雀跃和光芒,他仗着她的喜欢,看轻她,甚至以高高在上的俯视角度,像上帝俯瞰渺小?的人类,偶尔赏赐给她一点温暖和光热,她便开?心?满足的要跳起来。
她越卑微,他便越享受,越肆无忌惮,优越感爆棚。
就算七年以后再见面,他虽嘴里说着请求她的原谅,可那曾经的优越感依旧作祟,他以为,他都已经低头了?,她没?有理由拒绝他的示好。
而现在,她不仅拒绝了?,还拿出了?实际行动?,找了?新?的男朋友。
他向?来是好胜心?极强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就在虞慈说有男朋友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甚至飘过一个念头:她为了?逃避才找的男朋友。
陆严岐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或许是他不愿意接受自己输了?这个事实,找的借口。
在他根深蒂固的念头里,接受不了?虞慈已经放下了?他。 长久以来,陆严岐如?神明接受着她的供养崇拜,是她的世界中心?。
他无法忍受她将他抛弃,转而投向?另一个男人怀抱。
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觉得她不过是因为欲擒故纵,又或者那一次确实带给了?她伤害,她不是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只要他诚意够真,她会?低头的。
他以为,她对他的爱没?那么快殆尽。
追个女人能比做科研难吗?
虽然科研他也?没?搞下去?。
陆严岐轻笑了?一声?,像是对她的回答显得满不在乎,朝她这边挨了?挨,“是谁啊,我认识不认识?”
虞慈往嘴里塞了?一块笋,吃着没?吭声?,等饭快吃完了?,她停下来抬眼?扫向?他。
陆严岐没?看懂她的眼?神,以为她有话对他说,特意凑了?凑身,靠过去?问:“怎么了??”
虞慈低头看了?看挨近的距离,往另一边挪了?挪,目光带着微微的讥诮,“男女授受不亲,你再挨近点,这饭没?法吃了?。” 她说的一点不客气,声?音也?不高不低,本来那几位大人都在说着话,听到这里,都朝她看了?过来。
虞慈拿起筷子和碗,推开?椅子站起来,“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也?没?看任何人,直接走去?厨房,把碗筷放了?上楼。
上楼的时候,客厅传来说话声?,好像刚才的小?插曲不曾发生一样。她没?有开?灯,客厅隐隐的灯光投射而来,在地砖上泛着幽弧,虞慈一步一步慢慢朝楼上走去?,仿佛他们的世界是他们的,她自成一个独立空间,将这屋里所有的人事物都挡在了?外面。
上了?楼,进房间关上门?,她站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她很想摆脱现在的状况。
她也?意识到,现在确实是时间割舍掉过往的一切,和这里的一切。
有一阵子她看过很多?心?理学的书,其中有一个观点她印象很深,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深受原生家庭的困扰,可都没?有勇气摆脱,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烙印太过强烈,那就像一个黑影,不管你在哪里,站在何处,做任何事,都会?随时随地如?影随形。
以前小?时候,在认知尚未察觉之?际,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来越长大越发现,这如?同魔咒般锢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