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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朝恶妇

    坤帝和淮王一母同胞,行四、六。
    在百姓之家、世家、勋贵甚至宗室里,嫡和长确实重要,但帝王之家却非如此,尤其为了争夺帝位,诸位皇子争得头破血流。先帝之时,争宠爱,后争那至高无上的地位,哪里能以普通的伦理去概述,便是当今陛下,当年能登上帝位,又何曾不是手段刚毅,从厮杀中走出来的?
    诸臣脸色一白,纷纷跪伏于地。
    谁敢说当今名不正,言不顺?
    此回收益最大的莫非宁家众人,男子们一脸喜色,女眷们满脸高兴,眼角的得意之情,遮都遮不住,今日之后,他们宁家便是太子母族,未来的天子母族。
    那温家又如何,母族的位置总是要换人坐的。
    宁阁老带着家中小辈也纷纷跪伏于地,不同于别的大臣心里又苦又难言,他们则是第一个迎合坤帝旨意的。
    臣等谨遵圣意,陛下万福金安,太子殿下万福吉祥。
    宁家出了声儿,依附于宁家派系一脉的纷纷回过了味儿,恭恭敬敬的接了旨,彻底坐实了陈珍太子的名号。
    坤帝要的就是宁家的这股子精灵劲,好笑的瞥了眼傻乎乎的儿子:珍儿太子,还不快些领旨谢恩。
    陈珍在一旁太监们的提点下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接了圣旨,后终于定了定神,深深的吸了口气,面朝着朝臣,年少的脸庞首次端正严肃了起来,他看着跪伏于地的百官,心里,这才有了一股真实感混杂着少许的俯视众人的感觉,虚虚的抬了手:诸位免礼。
    事以至此,落子无悔。
    端午佳节后,一大批朝臣倒下了,便是深宫里如今每日也是一股冷凝,伺候的侍监和宫婢们战战兢兢,不敢懈怠半分,生怕被揪出了一点错处,尤其是服侍皇后凤阳宫的奴才,那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点。
    皇后自那日端午后便病了,请了不少太医来瞧,都纷纷交代说要静养,要少思少忧。
    说白了,这病根儿就是册封太子引起的。坤帝跳过了前头四位皇子,封了最小的皇子为太子,其实在宫中也不是没有过议论。
    论嫡,确实二皇子为中宫温皇后所出。
    论长,乃是容妃所出的大皇子。
    但论宠,非贵妃母子。
    人都是偏心的,无论普通老百姓之家还是世家大族,坤帝虽居于四海之上,但他说到底也不过一凡人而已,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喜好,早前就有人暗地里议论过,说依坤帝对贵妃的宠爱,这太子之位怕是要落到五皇子身上才是。
    否则,若陛下去了,而贵妃母子没有权柄,无异于一场覆灭。
    昭配殿里,眉妃母子也在谈及此事。
    瞧见了吧,母妃为何不让你参与这要掉脑袋的事儿。眉妃一脸的不出所料,还抽空说了一句。
    三皇子脸还是有些泛白,问:母妃一开始就猜到了?
    眉妃淡然如水的脸轻轻的动了起来,看着鲜活了许多,她挑着眉:自然。
    若非如此,她有子傍身,怎会一点都无动于衷,便是因为她早早就知道,做了也是白做,以卵击石的事情她不屑干,待陛下百年之后,她还等着跟着儿子去王府里安身立命,等着儿媳孝敬,含饴弄孙呢。
    为何?
    三皇子一脸茫然,见此,眉妃难得的苦笑了一声儿:为何?你大哥性子憨厚,不是合意的人选,你二哥虽身份高贵,但也因他身份高贵,而与帝位无缘,你母妃就不说了,老四吧,痴迷于书画,只有老五,有宠,合你父皇的意。
    三皇子听得越发蹙起了眉:为何二哥?
    眉妃道:因为他身上也流有温家血脉。
    温家两代后族,更是当今天子的母族,荣宠早已达到顶峰,权柄更是不必提,论温家第二,无人敢称其一。
    陛下虽流有温家的血脉,但他身上更流有陈家血脉,是不愿见温家势大,而宗室势小,长此以往,那整个陈家皇族都得被一后族给压得翻不了身,所以,他断然不会再弄一个流着温家血脉的天子来增加巩固温家的权利。
    这是于公,而于私,坤帝盛宠贵妃母子数十载,皇贵妃得罪的宫妃朝臣人家何止一二,坤帝本就比贵妃大上不少,定然会早早归去,纵观史上,哪位盛宠一时的嫔妃在靠山倒后,还能独善其身?
    不说别的,就是宫中嫔妃这数十年的嫉妒都会把她给撕了。
    坤帝爱重皇贵妃,又岂会让此等事情发生,定然会早早把事情给安排妥当,而让陈珍继位,就是最好的法子。
    听了眉妃一席话,陈成哑然无语,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行了成儿,你听娘的,往前如何,以后就还该如何,咱们母子在这宫里也没得罪什么人,以后安安分分的等着你封王就行,这宫中统共就你们五个皇子,就是要争、要夺,可只要你父皇在一日,这些事情就不会成功。
    除了眉妃如此安慰三皇子外,其他皇子也渐渐接受了下来。
    春去冬来,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两载已过。
    这两年里,坤帝提拔了不少的朝廷命官,特别是年轻的、有才好的年轻官员,纷纷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如宁衡这样的关系户,更是做上了侍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