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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烈焰鸳鸯

    魏驭城收了笑,神色也渐变凝重,目光沉下去,有难以言表的感慨,以及打心底里的疼惜。他什么都没说,掌心覆盖在他受伤的那只手上,“之后的事,交给我。”
    夏初在一旁看了全程,真糊涂了。
    出来后,她不停追问,“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谜呢?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
    “法律上,林余星和生父母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断绝关系。”
    “所以呢?”
    魏驭城脚步一顿,“但能剥夺他们的抚养权。”
    夏初愣在原地,恍然大悟。
    所以,林余星不是真的想自杀。
    他挑的时间,是夏初平时回家的点,这样就很快就能被她发现。还有,手腕处的刀口也不深,没有下死手。
    真要寻死,哪里还会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遗书,报警,留下笔录,成为案底。再去起诉,无疑会增加胜算的筹码。而魏驭城在看到那封遗书时,已经洞察,他才会给阳平西律师打了个电话。
    夏初一激动,连忙去找林疏月。
    “星星不是真自杀,你不要怪他,他,他也很努力的。”夏初不停开解,替林余星说好话。但林疏月坐在医院外的园林亭子里,一句话也不肯说。
    夏初心酸,小声问:“弟弟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林疏月别过头,似乎听都不想听。
    这时,魏驭城过来,示意夏初先走。
    夏初一步三回头,不放心,但眼下能解她心结的,也只有魏驭城了。
    夜风习习,暗香满满,这小园林前面有个活水湖,给风降了温,倒也不是特别热。魏驭城什么都没说,只蹲下来,拿出瓶风油精,“也不挑个好点的地方坐,蚊子咬了一腿的包。”
    林疏月神色木讷,看着他手中,哑声问:“哪里拿的风油精?”
    “护士站。”魏驭城笑得似是而非。
    林疏月吸了吸鼻子,“你不守男德。”
    “冤枉人。”魏驭城的指腹温热,一点点地帮她涂抹,“我说,女朋友派我来的。”
    安静片刻。
    魏驭城说:“你要不想进去,我送你回明珠苑。”
    这一晚之后,林疏月这几日都在明珠苑待着。睡眠质量出奇的好,有时能从下午一觉到天黑。魏驭城交待过,谁都不许打扰,由着她。
    林疏月来了兴致,也会照着网上食谱各种捣鼓稀奇古怪的餐食,大多数时候以失败告终,稍微色相好点的,就留在保温盒里,贴个小标签。王叔也乐意跑腿,偶尔也能让魏驭城吃上爱心便当。
    这一段时间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
    直到夏初跟她发微信:
    弟弟出院了。
    五分钟后:
    他想来见你。
    林疏月看了眼,摁熄屏幕,翻了个身继续睡大觉。
    这天晚上,魏驭城回来了一趟。
    听见动静,林疏月就赤脚站在楼梯口,穿着一件宽大T恤,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魏驭城眼眸渐深,一旁的李斯文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叫上家中阿姨,自觉去外面花园里。
    阿姨说:“喝杯茶吧。”
    李斯文不动声色地翻看邮件,见怪不怪道:“一杯茶吗?那也太少了。”
    屋外,艳阳烈烈,生机盎然。
    屋内,情深意长,艳色旖旎。
    楼梯木质扶手上,都被她抠出了情不自禁的痕印。
    事毕,魏驭城抱着人去浴室,调侃一笑,“雷声大,雨点小。”
    林疏月嘟囔了一句,“那我体力就是没你好嘛。”
    魏驭城亲了亲她额头,“可不是一直我在动?”
    林疏月哦了声,乖得一塌糊涂。
    魏驭城的指腹映了映她眼角,缓声说:“斯文那有部新手机,你换着用。”
    林疏月枕在他臂弯间,久久后,应了一声,“嗯。”
    新手机,新号码。
    并且,魏驭城拿走了她那部旧手机。
    两天后。
    阳平西律师受林余星委托,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剥夺李费岩与辛曼珠对林余星的抚养权,并且追索此前应得的抚养费用。
    法律允许范围内,阳律师为他争取了顶格赔偿标准。
    辛曼珠的电话疯狂打到林疏月这只旧手机上,一遍又一遍,极尽最后的癫狂。
    此时的魏驭城,正端坐办公室的会客区,叠着腿,慢条斯理地点燃指间烟,烟雾缕缕升空,拖慢了时间节奏,与电话的疯狂振铃行成鲜明对比。
    半支烟后,魏驭城抬眸。
    对座的阳律师颔首,“可以。”
    辛曼珠的声音刺耳,如割裂的碎玻璃碴,她以为还是林疏月接的电话,气急败坏地叫嚣:“你这个没心肝的白眼儿狼,做得这样绝!你撺掇的是不是!林疏月我告诉你,我最大的错,就是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魏驭城不置一词,继续抽着剩下的半截烟。
    辛曼珠得不到回应,愈发歇斯底里,“那么大一笔钱,我哪赔得起。真是狮子大开口,掉进钱眼里了!你跟你那个死鬼老爹一样,又轴又硬,臭毛病,端架子。说话,林疏月你说话!”
    这头仍未吭声,辛曼珠的气焰撑不过三秒。
    这几日的调查取证,法院传票,已把她给整懵了。她本就是个怕担责任的人,眼下简直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