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页

作品:《星火微芒

    栗则凛收回扣在她后腰的手,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胸口捶了两下:“我在说的时候,这里是滴着血的!”
    别漾气不过,又使劲打了他两下:“你有理是吗?我隐瞒是我不对,可我怎么知道我们能走到哪一步?如果你的分手出自真心,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又何必让你知道那些?”
    栗则凛替自己辩驳:“我没有认为有理,我是理亏,乱说话是我的错。可是别漾,我难道不是高调地在爱着你吗?只要你点个头,我都可以把民政局搬来。我是不是真心要分手,还是口不择言,你当时分不清,过后还分不清吗?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爱我,你难道也不确定我爱不爱你吗?可从我们在一起,你给我的感觉从来都是,我可有可无,你随时可以抽身,我真的没有一丝安全感。”
    话至此,他微微提高了音量,带点火气地说:“在爱你这件事上,我没你自信。”
    她不爱表达,他便胡思乱想。偏偏那些细节又合理存在,给了他错误的引导。他怕挑明了失去她,就只能忍着,想着等她爱上他了,就会放下陆鉴之,那一段不可言说的暗恋,便过去了。
    别漾没想到他会说这些,相比他道歉和求和,此刻他以对她发脾气的方式袒露心迹,反倒让她无话可说。
    栗则凛确定她听进去了,抱住她,与她交颈相拥,“我愿意承担犯错的后果,你想惩罚我,暂停下恋人关系没问题,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分手了会和好,不用别人来钻空子,不能有第三个人。”
    别漾刚想用手推他,他的唇贴在她耳廓,“我爱你,是那种只要你站在那,我就爱的那种。你给我改错的机会,就一次!”
    这个架,忽然就吵不下去了。
    别漾的手抓住他腰侧的T恤,没动。
    栗则凛在她耳朵上亲了下:“别再说狠话,我知道,你也疼。”
    心尖莫名颤了下,别漾闭上了眼,没再挣扎。
    这晚栗则凛留宿了,打地铺。
    别漾赶他走,他不肯,大摇大摆地脱了T恤,把身上的大伤小伤展示给她看,边说送了三天考累死了,开不动车。
    开不动车?像是一语双关。
    别漾领教了狗男人的无赖,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不痛不痒的。
    栗则凛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着笑鼓励:“使劲!”
    别漾不再理他,去旁边的桌子前摆弄电脑,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危机总算解除了一点点,栗则凛松了口气,他看了看房间中央那张大床,去衣柜里抱出被子,往床边地毯上一铺,又拿过来一个枕头,躺下了。
    等别漾处理完邮件关机已经是四十分钟后,她转头看着把T恤当被子盖的某人,憋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让服务员送了一床被子来。
    栗则凛持续多日没吃好没休息好,现在别漾人就在他旁边,他心定下来,哪怕是打地铺,没被子盖,照样睡得着。但他睡得不沉,服务员一按门铃就醒了,见别漾往门口去,他猛地坐起来:“你去哪?”
    语气紧张,误以为她要换别的房间。
    别漾没答,开门接过被子,抱过来兜头甩给他。
    尽管被砸了,栗则凛的心却是暖的,他欠打地小声说:“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别漾当没听见,拿了睡衣去洗澡。
    听到她锁门的声音,栗则凛气笑了,他站起来,过去敲了两下门。
    里面没好气地问:“干嘛?”
    栗则凛站在门边,说:“你不愿意,我不会乱来,这点信心,你对我应该有。”
    里面怼他:“刚被打完脸,我有记性。”话落,花洒打开,水声淅沥。
    栗则凛又在外面站了片刻,转身回到他的专属床上。
    别漾吹干头发出来,见他裸着上身,仰躺在地铺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以命令的口吻说:“去洗澡。”
    栗则凛侧身,用手撑着头:“你又不让我上你的床,我洗了干嘛?”
    别漾就要拿枕头砸他。
    栗则凛笑了笑:“我来时洗过了。”
    别漾关灯,掀被上床。
    栗则凛仰躺回去,半晌,就在别漾以为他睡着时,他在黑暗中说:“我知道你气我启车猛了搡到你,气我不分青红皂白说分手,气我没有回答那句话,我会不会让你伤到,是不是非你不可,不是用嘴说,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眼光没问题。”
    别漾翻了个身,背对他。
    栗则凛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睡吧,我明天就走。”
    别漾却始终睡不着,起初她还克制得住不动,后来开始不断翻身。
    栗则凛还醒着,听到动静,他柔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我在,不习惯了?”
    别漾默了一瞬,说:“没有。”也不知道回答的哪一问。
    栗则凛坐起来,伸手去探她额头:“不舒服要和我说。”
    别漾啧了声,拨他的手:“真没有。”
    栗则凛趁机握住她的手。
    别漾挣了下,没挣开。
    栗则凛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二点。他歪头算了算,陆鉴之走了一周了,他那边的时间是中午——
    栗则凛捏了捏她的手:“伯母今天手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