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乘着林言易走过门，默默笑了一声：“别紧张啊，没人听见。”
    “紧张个屁。”林言易回头瞪他，“你这调戏良家妇女似得语气和谁学的？”
    “……”尹文看着他张了张嘴。
    “……闭嘴。”林言易发现他刚才说的那句“良家妇女”颇有歧义，赶紧先在对方要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之前让他打住。
    站了一会，嘉宾就陆陆续续到场了。林尹文站在背板前，拍证件照似得让每位嘉宾过来摆拍。而林言易就拿着个相机四处扫动，看见有和谐有爱的一幕就会拍下来。
    和谐有爱当然有，不过这种酒会上，多半是装的。
    男星女星，未出道的练习生，媒体记者，还有其他娱乐圈的投资大佬们，哪怕是自己一家公司里，明争暗斗都再平常不过了。
    林言易晃悠两圈，已经目睹了两起投资人咸猪手袭击女星事件，他还稍微站近了些提醒对方有镜头，一个女星对他感激地笑笑，他才慢慢走到别的地方。
    除此之外，几个毫无偶像包袱的练习生基本就是拿酒会当自助餐现场，拿了满满两盘边说边吃。
    确实嘛，半大的孩子，吃相又可爱又招人喜欢。林言易也忍不住摁了几张。
    然后他看见了周之潭。
    周之潭的存在感向来很强，一方面是因为他个子确实很高，即便穿着很低调的黑白西装衬衫，放眼望去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不过林言易一直觉得奇妙的是，以周之潭为圆心，半径以内总是能出现……白陆。
    虽然他之前也不是没听人八卦过些有的没的，但此时此刻看见两人站在一起，时不时低语两句，周之潭微微弯下腰听白陆说话的样子无比专注，白陆说了一半，还对他勾勾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这一幕林言易眼疾手快地拍了下来。
    放大了看，越看越暧昧。
    算了，不能自己是个小基佬，还要看全世界都是基佬。
    过了一会，他走到尹文旁边的时候，看见了一直没顾得上说话的尹义。
    “快快快帮我拍两张。”尹义马上拉着林言易的胳膊，“我不要他拍。”
    林言易听得想笑，但还是正色道：“你弟拍挺好的，真的，好多小姑娘都围着绕着指名喊他拍照呢。”
    “听见没！”尹文喊了一句，“我很厉害的！”
    “你厉害个几把厉害。”尹义翻了个白眼，拍了一把他后背，“给我看看你今天拍的图呗。”
    反正闲来无事，三个人就凑着脑袋在桌边坐着看图。
    没翻到几张，就翻到了林言易刚拍的白陆和周之潭，尹义的手顿了顿，默默吹了个口哨，然后道：“这张不错，你务必修出来给白总监。我估计你修完了，别说捧你了，他可能都能给你捧出个出道位。”
    “……这张看得真像一对儿。”尹文认真评价道。
    尹义哼笑了一声，继续翻图。
    尹文沉默了一会，手搭上尹义的肩膀：“哥，他俩是一对儿么。”
    “关你屁事。”
    “我好奇……”尹文说，“刚你那个反应太奇妙了，把我的好奇之火勾得蠢蠢欲动！”
    “那你自己动一会吧。”尹义不看了，把相机交还给林言易，拍拍他肩膀，“你俩休息休息吃点东西，也辛苦一天了。”
    尹义走后，尹文坐在位置上喘了口气：“闲下来才发现今天真累。”
    “能不累么。”林言易拿了杯果汁喝，边喝眼神边撇着四周，“先是拍红毯，然后又生死时速发微博，之后还……咳咳。”
    尹文眯着眼笑了一下，两个酒窝笑得分外明显：“然后还什么呀？说呀？”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林言易白了他一眼。
    酒会结束后，整个一天就结束了。白陆百忙之中还抽空来找了林言易一次，和他交换了一下微信：“之后找你就方便了，但愿你早点变成当年约你都约不到的林老师。”
    “少挖苦我了好吧。”林言易看了他一眼，重重拍了两把他肩膀，“等我照片，有张你绝对喜欢，喜欢到裱床头那种。”
    ……
    回到家后，所有的忙碌都仿佛是一场梦，林言易除了身体上没处都无法忽视的酸胀感，还有神经常年紧绷后骤然放松的疲惫。
    他窝在沙发上并不想动。
    尹文洗完澡出来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发呆的林言易，说道：“洗澡去了。”
    “洗不动了，我连眨眼都累。”林言易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忽然眼睛一亮，眼里还有因为打哈欠沁出的泪花，“尹文！”
    “嗯？”尹文在擦头，冷不防被他这雀跃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们去泡温泉吧。”林言易说，“我知道一家，以前去过，全和风庭院酒店，都是最好吃的日料，榻榻米床垫，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行啊，什么时候。”尹文看着他，“你不会说明天吧。”
    “明天要修图！”非常有事业责任心的林言易说，“后天吧，我还要定一下酒店呢。”
    “……”尹文坐到他旁边，好笑地看着他，“你又不累了？”
    “不累，为了去玩我还能再修十张图。”林言易伸了个懒腰，“为了准备这个我都紧张了一个月了，神经都他妈要衰弱了，再不让我玩两天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