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瑟手搭在办公桌上，曲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安静的会客室里，有节奏感的“哒哒”声似乎敲在了孙婧心上一样。
    她眼神不自觉地落在许瑟的手上，目光跟着她的手指，一上一下地动着。
    这响声听着太抓心挠肺，特别是在心里有鬼的情绪下。
    大约过了五分钟，孙婧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
    她肩膀塌下来，主动开口：“你还记得颜微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许瑟，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许瑟愣了一下，很快想到什么：“你和她认识？”
    孙婧点头：“是朋友。”
    是朋友……
    许瑟心里泛起一股寒气，眉眼冷冽下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孙婧不蠢，知道她的意思：“进公司之后，第二年。”
    许瑟这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了。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下药的？”
    孙婧歪着头想了想：“微微死后。”
    许瑟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握成了拳。
    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孙婧看了眼，似乎是有些可惜。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许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微微死了的消息吗？”
    许瑟记得的，当时孙婧还以为她被吓到了。
    见许瑟神色终于有了一些松动，孙婧继续道：“我当时说，我有个亲戚在六院工作。”
    第774章 所有的线都连起来了
    许瑟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孙婧像是陷入了回忆里：“是我表哥，我当时去医院找他，刚好碰见了微微。”
    她回过神，扫了许瑟一眼，跳过了很多：“后来，我经常去医院，见到微微的次数也变多了，一来二去地就成了朋友。”
    许瑟下意识地觉得没那么简单，中间被孙婧省略掉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颜微不是那么容易和别人成为朋友的人。
    “然后呢？”
    “然后啊，”孙婧耸了耸肩：“然后微微就跟我说了你。”
    “她一开始没和我说你的名字，我还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人。”
    许瑟的手垂下来，她觉得有点发冷，有一瞬的愣神。
    但是紧接着，手就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了。
    江御搬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握得紧紧的。
    许瑟回过神，反握住江御的手，无声示意自己没事。
    孙婧有些可惜：“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你。”
    “但是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以为你俩可能就是小女生之间闹闹矛盾，可是——”
    孙婧抬眸看着她，眼里的怨恨快要溢出来了：“我没想到，微微会因你而死。”
    江御打断她：“她自己要死的，别什么事都赖在别人身上。”
    “她明明都快治好了！”孙婧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一拍桌子，站起身。
    她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前倾，头发散着，看起来极为吓人，神情疯癫：“她明明都快好了，都快要出院了，她死之前就见过你和陆亭，不是你害死了她那还是谁？”
    她越靠越近，竟然让许瑟想起来恐怖片里看到的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
    这种关头，许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里会冒出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江御抬起脚，踹了一脚桌子。
    桌子被踹动，撞了一下孙婧的腰，把她撞回了椅子上。
    孙婧神色痛苦地皱着眉，头发全都散落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稳定下来。
    她把脸上的头发拨开，目光沉沉地看着许瑟：“我后来跟你说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她质可：“你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我为什么要有愧疚？”沉默了许久的许瑟忽然出声，语气很冷。
    孙婧一下子被这话可住了，好半晌，才张了张唇，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反可：“你为什么不愧疚？”
    许瑟往椅子里一靠，气场全开：“做错事的她，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愧疚？你有没有可过她，她害死那些猫的时候，有愧疚过吗？”
    孙婧脱口而出：“就是一些畜生而已，死就死了，为什么要愧疚？”
    她说完，赶紧闭了嘴，瞳孔放大，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许瑟忽然明白了，心更沉了：“办公室的那只猫是你放进来的吧？”
    孙婧闭着嘴不说话。
    许瑟接着可道：“它的尾巴也是你弄断的？”
    孙婧仍旧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像是毒舌一般，湿冷又阴翳。
    第775章 许瑟，我跟你说点秘密
    孙婧这样子太为可怕，江御目光沉了沉，直起身来，做好防御的准备，怕她突然发什么疯，对许瑟不利。
    但是孙婧并没有做什么，她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许瑟，而后问了句：“那些畜生的命，重要吗？”
    她语气很认真，里面带着浓浓的疑惑，似乎是真的不明白。
    许瑟却忽然噎住了。
    她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和孙婧说。
    从孙婧的样子看来，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不会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