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也说,“殿下,臣女要等榕姐姐的糖人做好再走。”
    闻言,太子笑道,“我也只是一说,好不容易遇到一块,自然要一起逛灯市才好。”话说完,人也在温浓的身边站定了,算是占住了这个位置。
    接着又侧身看向苏雪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雪和不如去瞧瞧糖人还有多久做好。”
    苏雪和嘴唇微扯,什么话也没说,点了点头往糖人摊子走去,不一会儿,带回来了苏雪榕的糖人。
    他将糖人递给苏雪榕之后,便往温浓和太子那边落了一眼,寻思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走到温浓身边去。
    “雪和,苏姑娘那边人多,难免会有行人冲撞过来,雪和不如护着自己妹妹些。”这时太子一句话将苏雪和钉在那边,还嫌不够似的说,“雪和分身乏术,温姑娘这边便由我护着了。”
    苏雪和目色微凉,对上太子含笑的目光,唯有点头称是。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温浓一阵好笑,偏过头看向太子,故意说,“殿下,臣女把榕姐姐挽紧些就好,方才一路过来从未被冲撞到。倒是殿下千金之身,那里好劳烦殿下护着臣女呢?”
    太子没瞧出她的蔫坏,还在那儿诚恳解释,“我会武,不会轻易受伤。而且上元节普天同庆,温姑娘便不要唤我殿下了,在外一声公子便好。”
    “那便多谢公子了。”
    也不知是不是太子的错觉,总觉得好像看见了温浓面具底下浓浓的笑意。
    前头有几个江湖艺人在玩杂耍,围拢了一大圈子的人,时不时一阵哗然之声。还有些孩子是骑在长辈的脖子上的,因此哪怕太子与苏雪和比寻常人高一些,也被遮挡住了视线。
    “温姑娘可想过去瞧瞧?”太子问。
    温浓犹豫,而后摇头,“人太多了。”
    苏雪和见状也说,“若是早些到此地还好,如今再去怕是挤不进了。”
    而苏雪榕也点头附和。
    若是别人,眼见其他人全部摇头,便就此作罢了。太子却不这样,垂眸对温浓说,“温姑娘便说想还是不想吧。”
    “想看自然是想看的,只是……”温浓话未说完,便感觉自己手腕一紧,原是被他圈住了。
    而他今日这身是广袖的衣裳,从苏雪和二人的方向根本瞧不出太子的动作,只会觉得他站得稍稍近了些。
    “那便跟我走。”太子说着,拉温浓往人群中去。
    他今日是出来游玩的,并没有穿太子的正装,只这么一身常服,却仍旧能瞧出家世不凡。身上绣着的金线在暖黄的灯火下熠熠生辉,发上簪着的羊脂白玉簪细腻生晕,一瞧便是难得的上等货色,更别提他周身皆是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与存在感。
    于是太子拉着温浓这么走过去,人群竟如摩西分海一般自动散开。一路走去没有一个人碰到了他的衣衫。
    温浓:“???”还有这样的?
    直到走到了人群最前头,太子满意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杂耍,而后偏头对温浓笑了笑,没说话,但眼里尽是“如何?”。
    温浓回过神,晃了晃被他圈主的手腕,小声问,“殿下这是怎么办到的?”
    太子没听清,便垂下头附耳过去,示意她再说一遍。
    与此同时,他的鬓发柔顺地垂下来,发间的玉簪被灯火透过,生出乳白的光晕来,温浓的眼睛被晃了晃。
    ……她好像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了。
    这么一身华贵的行头,寻常人都想要离远一些,免得将他身上的某个“不起眼的挂件”磕到碰到,然后面临倾家荡产的结局吧。
    “我说,公子穿这么一身,不怕被扒手惦记啊。”
    太子听完便正对温浓,因为附身的原因离得有些近,四目相对的一瞬,两人都有些恍神。
    随后太子说,“若是有扒手那便更好了,正好扭送去大理寺,明日便有传闻说太子殿下哪怕在上元节也不忘维护京城长治久安。”
    温浓:“……”
    好一会儿,看着眼前好像没有先前那么吸引人的杂耍表演,温浓回想起方才太子的回答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
    “殿下,我们出去吧,表哥与榕姐姐还在外头呢。”
    太子沉默一瞬,“不愿让雪和等?”
    温浓瞧他一眼,他的神情没变,仿佛只是随意一问,但熟悉他脾性的就当知道,他的小情绪来了。
    不过,她方才还说了榕姐姐,怎么他就只听见了表哥?
    温浓便换了个说法,“公子,这个我们已经看过,自然要去看别的东西了。”
    果然见太子点了点头,唇角细微地一翘,而后拉着她和先前一样分开人群。
    出来之后,见苏雪和二人果真在外头等着,只是苏雪和的手里多了一盏兔子灯笼,大概是在旁边的灯铺里买的。
    “表妹,这个是给你的,和你今日的面具很配。”苏雪和笑着走过来,将兔子花灯的提竿递到温浓手中,眼见温浓拿稳了,这才松开。暗暗想,这下太子就不便再拉她挤到人群里去了吧?
    “多谢表哥,很可爱。”温浓左手拿着糖人,右手提着花灯,又是大红的披风,雪白的毛领,整个人被灯火映照得十分喜庆。
    太子眸光一动,“温姑娘若是不好拿了,我可以代劳。”
    温浓还没说呢,苏雪和已然出声,“殿下,这不好吧,帮着拿东西是下人活计,殿下这般做便是纡尊降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