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唇便落在了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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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修平近来觉得,在某件床上运动上,师父似乎有点太会折腾了。
    那些花样看上去不像临时想出来的,倒更像是蓄谋已久的爆发——但是看在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也是时日无多的份上,陈修平虽在心中暗暗腹诽,表面上还是相当配合的。
    这样过了几个月,陈修平终于拒绝了一个离谱的动作,纳闷道:“师父,说起来,你什么时候离开?”
    他并非是期待师父离开,而是这件事怎么也是大事,似乎得提前准备上不少东西,他也好做足心理准备。
    程印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很累吗?今天不做了,好不好?”
    这语气简直不像师父能说出来的,就算是陈修平,也觉察到了程印道顾左右而言他,他瞬间机警起来,虽还不明确,却似乎也有了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预感:“师父,渡劫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程印嘟囔了句什么,陈修平没听清,然后他听见程印说:“等到你分神吧。”
    “哦……分神……!”陈修平震惊地张大了嘴,“我、我才金丹啊!”
    程印便微微一笑,在陈修平目眩神迷的时候把他搂进了怀里:“也就几千年了啊。”
    ——几千年,不知道够不够做些,爱做的事呢。
    第105章 在我发现师父是个得道高人之前
    我掏蚂蚁窝的时候,听见了踩在泥土地上的马蹄声。
    于是扯着嗓子往屋子里喊了一句:“师父,他们又来啦。”
    我知道师父绝不会出来见他们,但是鉴于上次他们送了我两颗松糖,我就姑且帮他们喊一嗓子。
    我喊完这嗓子,来人已经在院子的篱笆墙外面下马,恭恭敬敬地冲我做了个揖——但是我当然知道这揖并不是向我做的,而是冲屋子里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师父。
    师父常常扯着我的耳朵教导我要讲礼貌,可是自己本身却从来不以身作则,我不止一次看见她冲远道而来的客人翻白眼,更多的时候她则是见都不见。
    但是来的人还是前仆后继,大概是因为,他们管师父叫——高人。
    总有人来找高人。
    眼前这一批便是这样的人。
    他们虽然礼节周到言辞谦逊,但是我知道,师父不会来见他们的,师父看着他们的样子和看着一棵树一根草没有什么区别,我知道旁人不会这样看人,也是在别人身上。
    这回他们照例给了我些糖果,为首的华衣公子这回似乎豁了出去,撩起下摆跪在了地上,然后后面乌压压一片人就全跪了——我知道跪在那上面很疼,因为我不听话的时候,师父就叫我跪在上面,一边训我一边冷笑,她说:“洛观渔啊洛观渔,让我来教你做人。”
    可是我却觉得,师父自己就不大会做人——她可能是在做别的什么东西,总归不是在做人。
    我瞅着下跪的一行人,怀着这世界上傻逼真多的心情,躲到屋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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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知道我的师父是个高人之前,我有一阵子以为高人就是很高的人。
    这实在怪不了我,从各种方面看来,我已经足够聪明,只是我的师父在教育方面也相当失败,所以把我教成了个常识欠缺的傻蛋,幸好有一阵子有个老头在我师父处所边上结庐而居,我便向他学了些学问。
    “你是高人的徒弟?”有一次他这样问我。
    “高人是什么?很高的人?”我反问。
    他倒也不吃惊,一本正经地说:“高人是有本事的人。”
    反而是我吃了一惊,诧异道:“我师父是有本事的人?”
    他仍然不吃惊,淡泊宁静的样子让我记了很久,他说:“是的,世人皆说,玄武山下住了个得道仙人,我本以为只是讹传,那日幸得教诲,虽只得皮毛,已受用终身。”
    我不置可否,觉得荒谬的同时,不免觉得世人都瞎了眼睛,成了白痴。
    但是那天我还是努力已一种不同的视角去看师父,直到师父冷笑着想要揪我的耳朵:“洛观渔,这个鬼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连忙躲开师父白骨一般的手,然后耸了耸肩膀。
    ——哈,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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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评选睚眦必报的高人的话——
    如果评选阴险狡诈的高人的话——
    如果评选不拘小节的高人的话——
    师父一定榜上有名。
    但是说实在的,她对我不错。
    我记得小的时候,师父总是问我:“观渔啊,你是不是恨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摇了摇头。
    于是她说:“可是观渔啊,你总是在我修行的重要关头打断我——要不就是饿了,要不就是渴了,要不就是摔倒了,你说你怎么那么麻烦啊?”
    可是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啊?而且你管的也不好,上次我从床上一咕噜翻下来,在地上躺了一天一夜,你才发现这件事。我很想这么说,但是因为那个时候还不会说话,所以说不出口。
    是了,虽然我常识欠缺,但是很奇怪的是,在很小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有了完整的念头。
    从前我不知道这是件稀奇的事,便告诉了边上结庐而居的老头,那老头便喟然长叹道:“怪不得仙人收你为徒,世上竟真有生而知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