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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银绒路上买了只肥鸡,又买了二两新摘的雨前茶——城阳牧秋喜欢这个味道——哼着小曲儿,回了胡府。
    胡府坐落在琵琶镇郊区,依着银绒的破茅草屋而建,现在他发达了,也没想着搬家,主要是因为城阳牧秋喜静。
    刚进门就看到两个胖墩墩圆鼓鼓的布偶傀儡在吭哧吭哧扫地,见到银绒,放下扫帚,躬身行礼。
    胡老爷是个戏精,对两个不会说话的傀儡像模像样地一扬手——扬出一只肥鸡——说:“免礼平身!”
    然后手中的肥鸡和茶叶脱手而出,稳稳落到庭院中的石桌上,与此同时,银绒已被拉进了个熟悉的怀抱里:“怎么才回来。”
    银绒挣扎:“放手,好热。”
    城阳牧秋不肯,仍抱着他:“要不要回玉絮峰度夏?”
    这倒是个好主意。
    银绒其实已经有点后悔急吼吼地回来享受“退隐生活”——琵琶镇太热了。即便他从雪窟谷搬了不少冰块消暑,但既然曾经沧海,住过豪华版的玉絮峰,他便不甘心满足于几块冰块儿了。
    何况玉絮峰上的设施齐全,新建的亭台楼阁不知比胡府高级多少倍,还有太微境数十个小厨房换着花样“进贡”,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
    银绒动摇:“你不是不肯继续做掌门吗?”
    两人结契之后不久,城阳牧秋就把佑慈道君如何用玄精玉铃铛压制住银绒体内、主杀戮的、妖王的那一魄的原理,以及银绒口述的鹿吴山往事,并之前答应了各门派的‘如何填补护山大阵漏洞’,全部编写成册,逐一派发。
    城阳老祖的博闻广识是名不虚传的,写压制原理的时候,引经据典,很让人信服——总之就是,只要将原本就是束灵环的两样法宝结成契,它们便再无损毁的可能,铃在人在,铃亡人亡,自然也不会出现任何隐患,且随着时间推移,长久无法占据银绒肉身的妖王残魂,就会渐渐消亡。
    这件事已解释清楚,证明城阳牧秋不是什么“色令智昏”的糊涂蛋,私德无亏,自然便可以做回掌门。
    然而,景岑三番五次请他重新接管太微境,城阳牧秋也不肯点头,最后把自家大徒弟骂了出去,景岑才只好作罢。
    城阳牧秋:“不做掌门,难道本尊就不能回太微境吗?”
    银绒:“也是哦。”
    自家道侣不是太微境掌门,却是掌门的师尊,比掌门还牛逼啊,回去岂不是太上皇一般的待遇?
    城阳牧秋:“而且还有个小礼物放在太微境,正好一起送给你。”
    银绒听到“礼物”,不由得更有兴趣,一口答应下来,期待满满地陪着自家道侣“回了娘家”。
    与他料想得不错,回到太微境,还真是“太上皇”待遇,从景岑到各峰长老,全是城阳牧秋一手带大的亲传弟子,大家敬屋及乌,也都对银绒恭顺有礼,而城阳牧秋卸去了掌门的职责,不问世事,还有大把的时间与银绒耳鬓厮磨。
    有权有钱还有闲,试问这样的道侣,谁不喜欢呢?
    银绒满意极了。
    然后他就发现,城阳·极品道侣·牧秋给他准备的礼物,好刺激——礼物竟是个大活人,啊不,大活妖。
    十方刹被关在诛妖堂的单间里,位于不见天日的最底层,被刻满符咒的铁链锁着,显出了狼的原形,像只丧家犬。
    银绒看着都觉得晦气:“这就是‘礼物’啊?”城阳牧秋该不会是想把十方刹送给他,要他亲手结果了他吧。
    其实说起来,十方刹这么多年一直在默默“关注”他,从银绒还是只小奶狐的时候,就曾经派人做手脚,试图把他烫死,以求濒死时,令那铃铛掉落,后来还几次三番当众称他少主,往他身上泼脏水,险些害得他死在无量宗的那场逼宫里,总之,这只老狼妖对他做过的缺德事罄竹难书。
    可银绒还是不想亲手杀人。
    杀人这么血腥的事,交给景岑、郗鹤他们不好么?他们有经验的呀!
    银绒正想拒绝,就听城阳牧秋道:“把他送给你当靶子,好不好?”
    银绒:“啊?”
    城阳牧秋:“你的寒酥缠威力会越来越大,总需要陪练,才能掌握得更好,这只妖已至金身期,相当于出窍期修士,放眼整个修真界,这样的高手也屈指可数,必定皮糙肉厚,怎么折磨也不容易死,很适合挨打。”
    十方刹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
    城阳牧秋随手掐了个诀,将这位“世间罕有的高手”禁了声。
    银绒不由得看了眼狼狈的十方刹,然后才问:“可是,妖王的残魂不是在我体内慢慢削弱么?我的寒酥缠怎么会越来越强?不是应该随之一起消亡吗?”
    城阳牧秋便点了点银绒脖子上的玄精玉铃铛——里边的铃舌已经完全被涅槃羽岁替代了——说:“还记得你是怎么从狂化中苏醒过来的吗?”
    银绒捏着铃铛:“是涅槃羽岁唤醒了我。”他小声说:“难怪那时候你每天都逼着我雕刻,你早就计划好了吧。”
    城阳牧秋笑而不答:“还记得涅槃羽岁的作用吗?”
    这东西在得到的那一刻,清轩就曾对银绒吊过书袋:涅槃羽岁乃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作用是“唤醒”,可唤醒沉睡的磅礴力量。
    银绒恍然:“所以它能避开相魅的残魂,只保留我的寒酥缠!还能让寒酥缠的力量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