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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毫不意外地又体验了一次死亡。
只是,这一回,银绒“临死”之前,争夺了一点身体的控制权,他努力的歪了歪头,看到了血泊中的、自己的倒影。
剑眉凤眸,威严凛然,与自己的容貌并无半点相似之处。
“城阳衡,如今情况已如此明了,那只狐狸精,就是妖王之子!他如今又发狂杀人,看你丝毫也不意外的样子,想必早就知道了吧?你太微境不是光明磊落吗,为何不杀了他?反倒还护着他?”范孤鸿说得义正言辞,也没掩住他的幸灾乐祸。
城阳牧秋视线扫过去,面无表情道:“我已叛离师门,所作所为,都与太微境无关。”
如今场面一片混乱,在场的修士有人四处奔逃,有人与妖族们混战在一处,还有人被发狂的银绒所伤,被寒酥缠冻在了原地,有人施法解救被冻住的同伴,也有人趁火打劫,借此铲除异己。
范孤鸿煽风点火:“你那些鬼话莫要来骗我!我无量宗与妖族有勾连又如何?那也比不过你城阳老祖护着那个妖王余孽!”
可话音刚落,范孤鸿就感到了滔天的杀意。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城阳牧秋已经来到近前,长剑竟直接击飞了范孤鸿的宝剑!两人对峙之时,范孤鸿心脏处已被掏出个血洞,修仙之人,命脉在丹田,在灵府,不在心口,可心脏受伤有多难受,也可想而知。
城阳牧秋厌恶地侧了侧身,躲开范孤鸿的一身血污,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银绒不是什么妖王余孽,他是本尊的道侣。”
范孤鸿呼吸急促,感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地抬了起来,渐渐移向自己的胸口,不由得惊慌道:“城阳衡,你,要杀我?你竟有如此手段!”
这三百余年来,城阳牧秋一心发展太微境,虽与无量宗冲突不断,但从来没有同范孤鸿有过死生斗法。
这时候,范孤鸿才意识到,什么叫做“类仙”,什么叫“同为化神境的参差”。
城阳牧秋想杀他也不过易如反掌,他只是为了光复师门,处处以“大局为重”罢了。
城阳牧秋用给死物点灵的方法,强行操控了范孤鸿的手,令其抠进自己伤口里,愈发的血肉模糊,几乎要捏碎自己的心脏。
可城阳牧秋却说:“本尊不要你的命,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这般长久的折磨里,范孤鸿汗出如浆:“你,你,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去阻止十方刹,你那狐狸精姘头的……事,与他有关吧。”
“自然是因为他不能。”十方刹不知何时现了身,颇为欣赏地望着范孤鸿那血流如注的伤口,夸道,“老祖的手段真别出心裁。”
又说:“他非但不能杀了我,反倒还要护我周全,自从上一次那劳什子束灵环掉落之后,它就已经封印不住少主了。再次暴走是早晚的事,你们都以为是我的手段,其实,有城阳老祖在他身边护着,本座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时间到了。”
银绒此时已暂时停止了“发狂”,怔怔地站在原地,头顶兜帽掉落,那易容的人皮面具也掉落了些许,狰狞翻卷,露出内里的嫩白皮肉,狐耳也现了出来,长发如瀑,散到腰迹,他微微歪了头,像是在疑惑地看着什么。
银绒周围被城阳牧秋布了结界,可防别人冲入伤了他,在一片嘈杂的厮杀声中,狐耳少年遗世独立,安恬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少主一旦觉醒,他的命运就与妖族新任首领相连——也就是我。我们同为妖族,同气连枝,”十方刹逼近城阳牧秋,“你才舍不得本座去死。”
城阳牧秋静静地望着他,陈述道:“银绒根本不是什么少主。而是相魅留给你们的一把利刃,他即便死了,也不愿放过我这个屠他全族的凶手。”
十方刹一怔,旋即大方承认:“不愧是城阳老祖,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哈哈哈哈,我妖族的利刃,竟成了你的软肋,大王泉下有知,也要笑醒了。”
城阳牧秋:“他不是什么利刃,银绒是我的爱人。”
场面混乱无匹,两个高大的男人,立在无边的血色中,像争夺领地的雄兽般,彼此对峙,十方刹胸有成竹道:“你怎么认为不重要,暴走一旦再次开始,根本无法可解,除非你杀了他,哈哈哈哈哈哈!你舍得吗?”
第一百零九章
银绒以妖王相魅的身份在‘梦境’中死去后,竟再次有了意识。
他身体缩小,变成一只绒毛还没完全褪去的小奶狐,沿着山路跌跌撞撞地乱走,鹿吴山上好重的血腥味,好多尸体,连粉紫色的仙草也被染成了刺目的红。
小银绒与母亲走失几天了,饿得饥肠辘辘,他与山上的大妖不同,乃是只普通的小野狐,这么大的狐狸崽子,若是没有奶吃,很快就会饿死,但银绒长牙了,能勉强啃得动生肉。
这几天,山上凭空多出好多生(尸)肉(体),银绒挑挑拣拣地啃了一些,但并不敢多吃,鹿吴山来了个好可怕的男人,见到喘气的就杀,山上的尸体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兽类有与生俱来的感知危险的能力,银绒也不例外。
可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小银绒感知到那人的杀气,撒开爪爪就跑,可忙中出错,竟刚好撞上了那男人的鞋。
被提留起来的时候,银绒整只狐愣住,这不是牧秋哥哥吗?而且这个梦,怎么也好像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