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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妖族余孽!人人得而诛之!”
    银绒:“……”
    安逸了太久,他都快忘了,那一日,他的铃铛掉落,不受控制,的确险些杀了无辜之人,可是,他并没有成功啊,不是被城阳牧秋及时阻止了吗?而他杀的那些,都是先挑起事端的歹人,死有余辜。
    修真界不成文的规矩,先挑衅者错,斗法一旦开始,死生无悔。
    可关于他的讨论,随处都是:
    “他会寒酥缠就是证据!一定是妖王后人!这次妖族大规模作乱,就是他在幕后指使!”
    “老祖被那狐媚子迷住了,不管我们的死活啦!”
    “我们还得去讨说法,城阳老祖一日不见我们,我们便一日不走!”
    “不错!他一日不给说法,我们一日不走!誓要杀了那狐妖!”
    这般群情激奋,银绒都听傻了,不过,他没蠢到跟这些人对峙或是解释,反而更往低拉了拉兜帽,“师父,快走。”
    可就在此时,人群里猛然窜出数十只妖族,当街化出原形,对着银绒纳头就拜,口中高喊:“恭迎少主!”
    第九十九章
    银绒:“???”啥玩意?
    东柳反应更快,一把护住自家徒弟,用宽大的袍袖把银绒兜头盖脸地遮住,“谁是你们少主,少血口喷人啊!”
    可那些露出耳朵、尾巴和角的妖族们,并不买账,依旧山呼少主,那些不明真相的修士们,就更加激动。
    “少主?他就是胡银绒吗?”
    “别让他跑了!”
    大家蜂拥而上,祭出的法器五花八门,却都统一带着汹涌的杀意——反正人这么多,乱剑砍死妖王余孽,事后城阳老祖想要追究,都不知道去追究谁。
    而妖族们不知是做戏做全套,还是真把银绒当做少主,竟然真的浴血奋战,死死地把银绒护在中央。
    甚至还有一只鹿妖,用身体为银绒挡住一剑,受了重伤还用他那水汪汪的小鹿眼睛,凝视着银绒,说:“少主不必心疼属下,为妖族鞠躬尽瘁,是属下的心愿!”
    银绒:“……”你妈的谁心疼你了!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银绒连忙把那只小鹿妖推开,现场的混战迅速升级,银绒开始犹豫,要不要反击,他能拿得出手的攻击手段只有两样,一样是媚术,一样是寒酥缠。
    在场有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或者妖,他现在使用媚术不过杯水车薪,泥牛入海一般,起不了什么作用,最有效的就是寒酥缠……
    但一旦使用,岂不是更加坐实了他是什么妖王之子的说法?
    正在犹豫间,一道寒芒从眼前滑过,银绒一惊,头顶的帷帽便随之掉落,黑纱落地,露出少年容貌。
    唇红齿白,桃花颜色。
    在一片打得灰头土脸的修士中间,显得格外耀眼。
    混乱的场面中止了片刻,这些人族修士,大多都是为匡扶正义、慕名而来的散修,没人见识过“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真容,竟看呆了。
    银绒趁着他们怔愣的工夫,拽住自家师父,拔腿就跑。
    “师父,老规矩!”
    东柳会意,在银绒拉着他冲出人群包围的时候,便拼了老命地跑向街边的建筑群里,而后,师徒二人驾轻就熟地各自化出原形。
    原来,东柳从前会因为实在付不起赌资,被赌场的打手追着讨债,师徒二人早就练就了默契的跑路技巧,但只能跑得了一时,面对这么多要人命的杀招,他们没把握全身而退,不用商量,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默契地冲回了太微派山门。
    两人都有腰牌,可以无视护山大阵,畅通无阻地躲回去,留下身后一大片刀光剑影。
    可东柳还是忐忑,嘱咐银绒:“咱们就在此处,不要再——”
    ‘再进去碍老祖的眼’的话还没出口,就听一道沉稳而熟悉的嗓音响起:“回来了。”
    东柳一抬头,果然看到城阳牧秋,且城阳掌门还一副“恭候多时,你们终于回来了”的表情。
    太微境被数以万计的散修围着“请愿”一事,一闹,便闹了整整一个月。
    而那位一向运筹帷幄的城阳老祖,竟没什么大动作,既不镇压,也不解释。
    “牧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这个节骨眼儿上,难不成还要‘无为而治’吗?”远在万剑宗的陈向晚陈少宗主急道。
    陈老宗主沉吟不语。
    陈向晚:“爹爹,您说句话啊!您不会真的认为,那些所谓的‘散修’,真是自发去闹事、逼宫的吧?孩儿不信他们背后若没有人教唆!”
    “一定是无量宗干的好事!当年明明是他们先挑起与妖族的争端,后来太微境慷慨相助,被连累,他们却堂而皇之地侵占了太微派的资源,所以牧秋与他们积怨已深,再说,太微境若是倒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们,那些教唆人的小人,不是他们还会是谁?”
    “爹爹,求您,准孩儿去太微境看个究竟吧。”
    陈老宗主终于开了口:“你去有什么用呢?”
    到底是见过风浪的老宗主,他气定神闲地说:“牧秋这孩子,胸中有沟壑,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得倒他?你还是不要去添乱了。”
    陈向晚:“爹,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陈向晚知道,自家父亲与城阳牧秋的师尊私交甚笃,当年太微派被灭门,毅然把少年牧秋接到万剑宗保护起来,才有了他后来的韬光养晦,他们之间想必也会有书信往来,莫不是城阳衡已经把计划告诉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