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颗面色狰狞的头颅，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血色的弧线后，伴随着空中依旧子啊萧杀的刃风，滚落在了地上，浑浊不堪的血溅洒了一地。
    这个祭赛国黑幕中最终的操刀手，就这样落幕了。
    死神取走了通缘的性命，灰黑大阵自然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只见死神的身影，渐渐褪色于夜色之中，销声匿迹……
    九头怪的手，终于是缓缓松开了。
    浑身上下，已是残破不堪的他，挣扎地爬起身，取来了滚落在一旁的那颗头颅。
    似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顺便让通缘死得更彻底一些，只见九头怪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然后将那颗头颅生生撕裂成了两瓣！
    远去，目睹这血腥一幕的云雀再也忍不住了，扶着林炎的后背，半蹲在地上发呕了起来。
    就算是孙悟空，此刻也是笑不出来。
    这样血腥残忍的撕斗，没有任何的战争美感可言，纯粹是令人恶心的血腥恐怖罢了。
    九头怪被杀意支配着，将通缘的尸体蹂躏殆尽之后，送算是停下了破坏。
    悄然间，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将他眼中的青红色火焰渐渐熄灭。
    “都是，我的错……岳父大人，公主……”
    “如果当初，我没有一意孤行的话，是否……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呢……”
    九头怪跪坐在地上，嘴角微微颤动着，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孙悟空的眼睛悄然睁大，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怪物，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个被杀意支配的行尸走肉，竟然还能说出话？！
    “公主，如果我当初能听进你的劝，是不是……我们就能白头偕老……”
    “哪怕那时候岳父大人，已经不在了的话……他应该也会在天上笑着祝福我们吧……”
    “你说的没错，生死有命……一昧逆天而行，最终，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至少如今，大仇得报，我也终于能够无怨无悔地，下地狱了……”
    说完，九头怪用尽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竟是朝着林炎所在的方向，步履阑珊，一步一颤抖地走了过来！
    当他走到林炎面前的时候，竟是双脚跪地，对着林炎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九头怪没有再说话，林炎也依旧保持着沉默。
    九头怪这一跪，无非是想要感谢林炎让自己有了亲手报仇的机会吧。
    这一跪，九头怪再也没有站起来。
    在他的身上，一缕缕黑色的，用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雾气”，缓缓升空，然后蒸发。
    最后残留在这具尸身上的执念与杀意，终究还是消散了。
    现在的九头怪，真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具尸体了。
    悄然间，九头怪的身体上发出了“喀啦”的一声。
    他的四肢与身体各处部位，皆是脱落，然后渐渐化作碎屑，伴随着消散的黑风，真正消失无踪。
    伴随着九头怪的消失，这个与祭赛国，与成仙与长生有关的血腥故事，终是落下了帷幕。
    在这场争斗中，除了作为“旁观者”的林炎一行外，所有的当局者，已是死亡殆尽。
    不论是国王，还是万圣龙王，龙宫公主，九头怪，亦或是金光寺的僧众，以及幕后的操刀者通缘，所有人皆不得善终。
    这场相互算计，包藏着太多阴谋诡论的残酷争斗，没有胜者，没有赢家。
    如果九头怪不曾幻想违逆生死有命的天道，就不会被通缘算计，招致龙宫的团灭。
    如果国王不曾因为成仙与长生的幻想，与通缘勾结为谋，最后也不会惨死在通缘的刀下，成为了徒做嫁衣的亡魂。
    如果通缘……唉，这个实力与境界皆不算顶尖的老狐狸，却是凭借着伪装，诡计与狠毒站到了最后，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洗脱的了。
    置身于风暴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无辜者，每一个人都有罪业。
    “落幕了。”
    林炎淡淡地伸出手，冷漠地感触着萧杀的黑风。
    事到如今，再去细细回想祭赛国的经历，夹杂着最后通缘亲口叙述的那一段真相，就算是孙悟空，也有些悲怆的感慨。
    这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人心作祟罢了。
    作为偶尔插手的旁观者，林炎三人置身与夜色与黑风之中，一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孙悟空回头看了看云雀，她的脸色不免让孙悟空有些担心。
    那副样子，像是有什么积蓄已久的东西，就要爆发了一般。
    觉得不妙的孙悟空赶忙开口，准备活跃一下气氛。
    “对了对了！话说回来，师父，你还没解释这九头怪的尸身，你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孙悟空对着林炎说道：“当初俺老孙一棒子下去，明明应该是灰飞烟灭了才是啊。”
    林炎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当时，我的真身的就在附近，你的神识也很警觉，很快便察觉到了我。”
    “啊？那为何俺老孙一点印象都没有？”
    孙悟空挠头问，有些疑惑。
    “当时的你见到我之后，也满是疑问，不过当时的我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直接叙述的要将九头怪尸身带走的意愿，顺便再把你脑海中的记忆自行进行了篡改。”
    林炎说道。
    “俺老孙的记忆被自己篡改过？怪不得……嘿嘿，虽然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但是身为徒儿，自然是要做到百分百的信任吧？”
    孙悟空笑着挠挠头，说道。
    林炎的嘴角微微抿起。
    “这个老和尚可不好对付，若是不让你自知心里有鬼的话，我的计划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正说着，黑风之中，隐约亮起了一点点火光，紧接着，又传来了金戈铁马的声音。
    “师父，咱们走吧？这么大的动静，势必惊动了整个王宫。”
    孙悟空望了望四周，然后说道。
    林炎也是点了点头。
    只见他抬脚，对着地面轻轻一点。
    一个玄妙的法阵便出现在了三人的脚下，在黑风中的禁军看清三人踪影的前一刻，消失在了王宫之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