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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在古代开男团

    澜凝冰受伤,楚栖自然收到了系统惩罚,幸而之前剩下的生存点数还有一些,他取出两点给澜凝冰治疗。古琴因方才的攻击不慎脱手,掉在远处被毁了个干净,蒙眼的黑绫也因冰锥而脱落,但现在阴霾密布、昏暗无光,澜凝冰直接睁眼也并无大碍。
    “……呼……哈,非要逼我来场疯的。”他深吸一口气,对楚栖道了声谢,压抑的低哑笑声蕴藏着豁出去的决心。
    澜凝冰笑完,抬起头清了清嗓子:“记得闭塞听觉。”
    下一刻,他的嗓音完全变了一个音调,原本沙哑、低沉的声线一转为高亢、明亮的声音,言出即带力量,生生压过暴雨与厮杀、风啸与惊叫,于战场之上生造出一座海市蜃楼。
    “止杀——————!”
    这一声嘹亮清澈,回萦万千,控住了大半个沙场,愣是让绝大部分的怪物都顿住了动作,只因人有内力之分,成秋拾用异法改造过后的牲畜却没有,它们受此影响,竟都一动不动地停滞了十息左右,直到澜凝冰再也撑不住,喉中吐出数口鲜血,艰难地收了声才算如梦初醒。
    但趁此时机,楚栖已顺手解决了飞鱼怪物,南慕战场那边众人也合力困杀了两只四不像,减缓了不少压力。贺兰漪所对的黑袍人并非怪物,而是改造的人类,虽受影响幅度较小,但也可见他胜利在望,楚栖便把注意力放到碧梧身上。
    挡在碧梧面前的东西,说是怪物,其实不算,但说是人……也只能用“曾是”。
    一个断头的明显已经死去的人,在他离世之后的三天左右,尸体开始腐烂生蛆,而这些聚集的蝇蛆,受白虎血脉培育,也变成了特殊的怪物,支配着这副残破的躯体。
    它们催动着犹如僵尸般的躯体,不知疼痛为何,不知思考为何,皮肤骨骼宛若铁烙般坚硬,可以刀枪不入,气力却无穷庞大,永远不知疲倦地进攻。
    然而,这东西虽说恶心人了一点,以碧梧的力量以及方才澜凝冰制造出的停顿,想要彻底消灭它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碧梧难以下得了手。
    成秋拾就站在僵尸怪物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切变化,像是在欣赏由自己制造出的混乱美。
    “好多血,浪费了。”他对澜凝冰的吐血感到可惜,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笑着问碧梧,“它曾是滕枫的躯体就这么让你为难吗?就这样还想杀了我。不过弟弟你放心,你如今是最后一支白虎血脉了,我一定对你慎之又慎。”
    碧梧浑身都在颤抖,他听到兄长终究还是没能活下去的时候就觉得绝望非常,但直到看到这个被蝇蛆操纵的躯壳时,才明白什么是万念俱灰,那一瞬间脑中全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然而即便如此,成秋拾也不敢近他身,只在远处有一句没一句地击垮他的心理防线,令他继续崩溃,同时拈弓搭箭,瞄准着碧梧的手脚。
    “碧梧,醒醒!”
    千钧一发之际,楚栖掠过碧梧身边,将他从旁推开,离弦的箭矢洞穿楚栖的腿弯,周围霎时血肉横飞,但眨眼之间,大片鲜血恍若引燃的油糜,耀眼的火焰从箭镞之上窜起,轻易点燃四野!
    楚栖痛得踉跄跌坐,勉强才聚起精神给自己治了点伤。碧梧已经从失魂落魄的状态回过神,连忙过来扶他,但咬着嘴角愧疚万分:“恩公,我……”
    “嘘,我是故意的。”楚栖笑了笑,满意地看着身边暴雨也难熄灭的火光,蝇蛆怪物亦被这烈焰吓得歪歪扭扭,“碧梧,你仔细想想,若只是在旁干看,而无动于衷,岂不才是任由它们蚕食摧毁你兄长的躯壳吗?”
    其实那具无头尸体已被腐蚀得看不出人样,如果没有成秋拾刻意的言语诱导,碧梧动手时绝不会有负担,但正因为那是滕枫的身躯——从小将他养护长大的兄长,若没有滕枫甘愿成为“星连”充当成秋拾的傀儡,他早像其他亲属一样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但在极度的悲伤与惊痛之后,碧梧重新想明白了,他绝不能容忍在兄长死后,他的尸体依旧被人操纵,永远无法解脱。
    “我明白了,”碧梧抹掉眼泪,神情骤变,“对付它很轻松。”
    原本悠闲看戏的成秋拾嘴角笑容有些僵硬。
    他抱着吞阳弓,默默划过弓弦与箭镞,看着自己指尖毫无反应的血液,吹了个口哨:“还有这力量吗?”
    放下心结的碧梧难逢敌手,就连这个沐浴了白虎血脉的怪物也没能支撑多久,碧梧先是用蛮力困缚住它,再将他丢进火中炙烤,圣物接触到楚栖血脉而爆发的火焰更加炽热精粹,不多时就将那具尸体连同驻扎在其中的蝇蛆怪物烧成了灰烬。
    而与此同时,贺兰漪费了不少力气也解决了那两个黑袍人,他让衣袍沾上火苗,将这点火种带回给后方与四不像怪物苦苦作战的南慕军,优先帮他们解围;澜凝冰暂失声嗓,如同半废,不好在这儿待着拖他们后腿,便也先退一步。
    火焰燃起后,远处横扫四方的四不像怪物气焰骤减,虽说一旦楚栖血液烧尽,熊熊烈火又能够被暴雨浇灭,但配合这一瞬的夺目火势,与亭素制造的反击,怪物的数量顿时削减了大半。
    目睹这一幕的成秋拾冷笑了一声,嘴唇翕动,竟又有一批怪物被投入战场。
    他瞧着楚栖为了节省生存点数而艰难移动的残腿,诡异地扬起唇角:“这种把戏你还能玩几次呢?你看,这就是底牌池的深浅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