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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摄政王的掌中雀飞走了》 正当他要放弃时,抬眸就见一只绘着美人像的大风筝隔着不远处青砖花墙升起,越飞越高。
风筝约有一人多高,画中美人在月下半袖掩面,俏眼含波勾人心神,正是他要寻的顾菁菁,而单瞧风筝的画工,大抵是出自侄儿手笔。
好一个雅兴,跑这放风筝……
元襄心头顿感酸涩,深吸一口气行至花墙棱窗前,顺着窗上开出的钱花孔洞朝里面看去。
院内建有依山水榭,石缝之中清流潺潺,灌木蓊郁,偶有海棠树间在其中,绿肥红瘦,倍添韵致。身着檀色圆领袍的元衡将顾菁菁拥在身前,手把手教她拉扯着线轴。
顾菁菁钗环艳丽,面似三春之桃,眸含笑意遥望着天上的风筝,“衡郎何时画了这么一个大风筝,我怎么不知道?”
“朕偷偷画的,没有告诉你。”元衡如实道:“先前你不是说,想能去空中看一看吗?朕没法子把你变成鸟儿,也没法子把你送到天上去,只能画个风筝代替你去了。”
“那只是戏言……”顾菁菁红了脸,侧头看向身后人,“衡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这话说的温温柔柔,娇的能滴出水来,元衡顺势在她莹红的唇上啜了一口,笑道:“这还用问吗?你是朕心尖上的娇娇儿,朕当然要对你好。”
他仰头示意,“看,朕还能把它放的再高一些。”
顾菁菁乖巧回头,沿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寻着风的力道徐徐放线,风筝越飞越高,已经快超出了周围轩丽楼阁的高度,那画中女郎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当真如同仙女似的。
两人笑着对视一眼,正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不了一阵朔风刮来,绷紧的线倏然断开,眨眼的功夫风筝就脱离了掌控,飞了少许,摇摇晃晃地往下坠去。
元衡望着残留的线圈,愣道:“它……它怎么断了……”
眼见他一脸怅然,顾菁菁笑着安抚,“算了,飞了就飞了,让它追寻自由去吧。”
“那可不行,风筝上画的可是你,若落在哪里经受风吹日晒,朕会心疼的。”元衡难以苟同,将手中线圈交予她,“风筝应该飞不远,你在这等着,朕去把它寻回来。”
他心急火燎就要往外跑,顾菁菁忙往前追了两步,小嘴一瘪说道:“衡郎,我想跟你一起去。”
“这太阳大剌剌的,别挨这个晒了。”元衡回身捧住她微热的面靥,心疼道:“你看,你的小脸现在都变红了,去那边游廊坐着等朕吧。”
说完,他牵着顾菁菁来到水榭旁的穿山游廊小坐,这边晒不到太阳,还挂满着画眉等鸟雀,想来也能供她解解闷儿。
“别乱跑,朕很快就回来。”
他耐心叮嘱,复又吻她一下,适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先前还意兴盎然,这冷不丁静下来,顾菁菁倏然有些疲惫,两只手搭在鹅颈栏杆上,下巴枕住,慵懒地凝望水池里的鲤鱼。
一条条肥硕的鲤鱼颜色各异,金灿粼粼,正在水里游的欢畅,树影摇曳,和风徐徐,当真秀丽风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菁菁只觉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顺着握住那只留在肩上的手,回眸时俏眼流波,“这么快就找到了?”
话到末尾,她眉眼间的温切笑意不复存在,只见一袭玄色襕衫的男子站在她面前,袍角袖襕之上云海水纹稀碎生光,胸前灵蟒怒张,气势逼人,饶是生的英俊风流,但凛冽阴狠之气仿佛融进骨子里,不经意间就会摄人心神。
“怎么是你……”她像被烫似的收回手,忙不迭站起身,然而却被他逼入死角,只能紧靠着朱红廊柱,“你为什么在这?!”
面前的女郎惊慌失措,依旧拿一双怯生生的眸子盯着自己,元襄稍有心酸,按捺着情绪问道:“菁菁,你的伤可好些了?”
“若不好,就不会站在你面前了,我还是有事,先走一步了。” 顾菁菁不想与其过多寒暄,左迈一步,顺着空隙挤出去。
好端端的怎就遇到他了?
真是阴魂不散!
她踅身就想逃,然而袖襕却被元襄拽住,只听他在身后说道:“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了,害你受伤,你不要生气。”
顾菁菁一怔,仿佛听错了似的,‘对不起’三个字岂能是从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口里说出来的?
不知又想对她设什么圈套……
“王爷说这些做什么,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她回身抽出攥在他手中的袖襕,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陛下无心追究,你我之间话也已经说开,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要再见面了。”
她本想敞开天窗说亮话,不料却刺痛了元襄紧绷多日的神经。
“我们没办法各走一边,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进宫的,既然事情做不成,那也没必要再留在宫中了。”他深吸一口气,一瞬不瞬地看向她愈发睁大的双眸,“菁菁,我会尽快安排你出宫的。”
“出宫?”顾菁菁难以置信,一股火登时萦绕在心间,烧的她身子发颤,“当初让我进宫的人是你,如今又要让我出宫……”
她冷声诘问:“你当真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任你摆布?”
喀啪——
就在这时,枯枝断裂的声音倏尔响起,惹得两人纷纷侧目。
元襄警觉地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正欲上前察看,一只花猫翘着尾巴从后面走出来,他适才放心,忙不迭解释道:“菁菁,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