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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偏宠

    秦诺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她心里原本就十分防备着这个莫名来访的四海堂堂主,如今听他话里话外都是要求姻缘,便更加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事出反常,实在有妖,不能不防。
    “我知道言兄和嫂子的顾虑。”魏恒终于有些帮·派大哥的样了:“原本今日这话我并不打算即时就说,只是既对明人,就该说亮话,我无谓用些阴谋诡计,似是而非与言兄这样的好汉周旋。”
    言霆侧身,从旁搬了个小凳来让秦诺暂且坐下,又将果子碟儿递到她手里,让她边听边吃,省得在这里累着烦着了。
    他这一举动让魏恒忍不住扶了扶额,先时的那些郑重的严肃也都散了散。
    他自嘲一笑,也将最后一点的拐弯抹角,机心算计都收拢了起来。
    他今日若是敢给这位王妃设个套儿,只怕就真的和定王结了仇了。
    魏恒目中兴味盎然。
    没见着这两位前,他还对这侯门王府的伉俪情深颇有疑虑,但见着了之后,他心里只觉得羡慕。
    其实他看出两人的关系是在这位王妃刚一踏进门来的时候。定王甫一看着她,嘴角便温柔地弯了起来。
    “你先说说,想让我做个什么样的媒?”秦诺也不怵他,一面咬着荔枝蜜饯一面慢慢地问他的话。
    魏恒嘴角微抽,整个人却不由地放松了下来。
    他们这些人,刀·口·舔·血,一句话三份心思,虽说早已成了习惯,但若有人间烟火暖一暖心,也是绝不会拒绝的。
    他心里对言霆的念头颇为复杂,但目下最大的念头就是羡慕和嫉妒。
    言霆的人间烟火就在身边,可自己的还不知如何才能得到。
    魏恒虽是在正视着秦诺与她说话,但却并不仔细地去瞧她的面容。
    自己对这位王妃恭敬有礼定王是颇为乐见的,但他若是多了好奇和探究,那就是平白地给自己添堵了。
    他自己也是男人,也有心爱之人,自然很明白言霆所思所为。
    而且……
    魏恒目光微闪,看着言霆笑得意味深长。
    他没料到这冷冰冰的寒铁有一日会化作这样的绕指之柔。
    这情意显见得比他看到的还要更深。
    “我想问问嫂子,是不是曾救过一个名唤‘兰儿’的女子。”
    秦诺未料到魏恒开口就这般惊人,一口梅子干险些没能好好咽下。
    言霆垂首给她喂了水,看向魏恒的目光淡淡的,却教他莫名地头皮发麻。
    “嫂子见谅,兰儿是我心上之人,我们之间多有错过和误会,如今我方知她的踪迹,所以才这样匆匆上门,开口相问,还请嫂子恕我唐突。”
    唐突不唐突的秦诺倒也不在乎,有言霆在,唐突也能给打成不唐突。
    只是兰儿之事非同一般,秦诺当日既救了她,就会一路将此人管到底。
    “哦。”秦诺笑笑:“既是你心上之人,你就着人给她送一封信,她若自愿随你走,我也不能强行拦着。”
    魏恒苦笑,却竟忽然起身长拜:“旁的且不说,王妃对兰儿有救命之恩,即是对魏恒有救命之恩,但有所命,无不遵从。”
    第194章 扭股儿糖   撒娇·精……
    魏恒这话说的尽是衷诚,饶是秦诺对他多有防备猜疑,也瞧不出这话里的破绽。
    她偏头与言霆对视片刻,而后笑吟吟地道:“什么要求,有理无理,魏庄主都不推辞吗?”
    魏恒也报以一笑,坦然道:“王妃于魏某有大恩,但凡魏某一身能为,必无所推辞。”
    这话说得恳切,却也说得油滑。
    秦诺这恩是救命之恩,魏恒既主动前来认了,就并没有推脱的意思。但他的话也说得很明白了。
    即便是要报恩,也是魏恒一身所报,与“魏恒”有关,与旁人旁事无干。
    秦诺也不介意。
    若魏恒当真是大包大揽,大答大应,那反显得心不诚意不明,如今他这样说话,已是难得的坦诚了。
    “那好。”秦诺利落道:“魏堂主是个痛快人,也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今日我就请魏堂主开诚布公地与定王相谈一回,无论两意顺成与否,都不要机心算计,多有隐瞒。这个要求,魏堂主可能答应?”
    魏恒诧然瞧了秦诺一眼,随即正色道:“此为良言,草民岂有不从?”他这回再去瞧秦诺,除了先时的那些感激和从礼而为外,又多了些敬佩和重视。
    他也算的耳目灵通,自然晓得定王妃是如何地得了定王的心思,只是他原本以为,被如此娇宠的人难免有些骄矜,或许还有些瞧不清形势,欲恃宠而从心所欲,恃恩大张其口。
    但今日、此时,他方知此女非同一般。
    他素来不会太小看女人,但今日却又犯了这轻忽短视的过错。
    秦诺这要求看似很是简便,却已经直切中了要处。
    言霆与魏恒,二人虽有些知己之心,但究竟立场不同,难以交心,魏恒更是顾虑重重,字字机锋。
    应了秦诺所请,此请便不只事关这一席薄话,一场浅谈,而是将定王府和四海堂也一并牵扯了进来。
    魏恒应了,便绝无反转。且从此刻起,他对言霆也有了些新的评断,不觉间信任多了,试探浅了。
    秦诺吃完了果子,就自顾自地离了书房,从始至终,除了与言霆对视间流露出几分遮掩不住的亲昵和信赖外,便如同寻常清客幕僚,进退有度,言之有物,倒引得魏恒拿了些事与她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