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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这只雄虫被迫养家[虫族]

    胖乎乎表示附议,这个“终于”用得好。
    陆沉而后抬头,夕阳余晖透过他们家的大落地窗洒入,悉数披洒在他坐于轮椅中却仍不失高大沉稳的身影上。
    陆沉并未注意到顾遇是光着脚的,只是见他愣愣的模样,习以为常他家雄主平时睡昏了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时的状态。
    “起来了?”陆沉按往常一样问他,“正好,遇遇,快下楼洗洗手吃晚饭了。”
    当晚入睡前,顾遇侧身抱着怀里的陆少将,久久没有说话。
    陆沉觉得他今下午做这梦实在投入太深,活像魔怔了一样,从晚饭一直发呆到现在。
    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顾遇,亲亲他嘴角,在关了灯后的黑暗里问他:“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顾遇怔了怔,回神,忽然问他:“我们都会死吗,陆老师?”
    他突然问这种死啊活啊的问题,陆沉一时没反应过来觉着纳闷,但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又很符合他家遇遇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因而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认真回他:
    “嗯,只要是生命体,无论是哪个族群哪个性别哪种文明,都得在最后面临死亡这道坎。”
    “所以严格来说,我们都会死。”
    陆沉有想过委婉点说这种离他们还很遥远的话题,但一想到上次发生的意外里他家雄主受了这么重的伤,陆沉就觉心中一梗,势必要严肃点把死亡这种问题摆到明面上来。
    可惜顾遇没能领悟到他的点,反而在自己的歪脑筋里越歪越深了。
    他垂着细长的眼睫,苍灰的瞳仁透着哀凉:“所以你一定会离开我的对吗?哪怕我一直努力,背向世俗,可走到尽头你还是会离开我?”
    陆沉终于后知后觉不对。
    他家遇遇果然做了个什么稀奇古怪的梦,在其他虫都在纠结眼前生活的一大堆烂摊子时,好家伙,他一下给你跳到最后去了。
    陆沉很无奈,止住他的胡思乱想:“谁都会死,生命既然来到世上,就注定会有离开的那一天。可最重要的,是我们在这世上做了什么,爱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是否虚度一生,又是否活得圆满。”
    “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不是吗,遇遇?”
    顾遇点了点头,抱紧了怀里的陆沉以寻求眼下的真实感,可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想起了自己的雌父。
    “爸爸他一生……也爱过一个虫,完成了自己的事业,离开也没有任何遗憾吧?”
    虽然他爱的那个雄虫,并不能从一而终只爱他一个。
    “对啊,”陆沉亲亲他唇角,“希涅伯爵还留下了我们遇遇呢——他把世界上最好的你,留给了我。”
    顾遇嗯了一声,闷着头也亲了亲他的唇角。
    床垫嘎吱动了一下,顾遇翻身撑在陆沉身上,月光浅浅投下的阴影将他牢牢笼罩在自己身下。
    陆沉富有力量的匀称手臂圈住他纤长的脖颈,眸色沉沉地注视着身上的他:“遇遇,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光要一起度过,一直都不会分离。”
    一生或长或短,可没有任何谁能将他们分开。
    顾遇下压的眼角和冷淡的眸色,使得他看上去凌厉而无情,只是俯身贴近眷恋地亲吻陆沉时,不自觉柔和的眉眼衬得多情而深情。
    陆沉压抑地喘息了一下,紧贴着他的脖颈溢出低沉的轻轻呻吟。
    床垫仍在嘎吱响动着,汗珠顺着顾遇优美的下颌线,淌过他纤长白皙如天鹅引颈的脖子,他侧过头寻到眸光涣散的陆沉的唇,又缠绵着与无知无觉的他亲吻了起来。
    半下午睡过去的养精蓄锐。
    让陆沉深刻感受到了,这个刚刚没头没脑忧虑着死啊活啊的雄虫,现在身上有着多么年轻气盛的活力。
    在家修养半个月,顾遇整日黏黏糊糊他家陆少将,搞得陆沉在帝国机甲研究所的同事们,全都知道了他们夫夫感情有多好。
    因为每次陆沉早上必踩着点来,衬衫领口欲盖弥彰地扣到最顶上。
    全所同事,不管有没有家室的,全都以一脸“哦我懂了”的意味深长的笑容面对陆设计师。
    老所长诺奇几次傍晚下班,再也抓不到以前勤勤恳恳加班的陆设,不由背着手,多次踱到他桌前长吁短叹:“年轻虫啊——还是要懂得节制。”
    “俗话说少时看老,这身体呀是自己的,还是得珍重点用——我看加班就很好,培养积极向上的高尚情操,陆设,今晚把这张图画完再走呗?”
    陆沉发下耳朵被他这话憋得通红,面上却毫无表情,冷静得不行。
    把图纸收下后,霸气十足地拯救了全所大半被拉去加班的同事们:“不用加班,下班前就能画完。”
    同事们纷纷投来感恩的视线。
    诺奇老头点名夸奖,让全所学习这种精神——一天上班干出别虫三天上班的业绩:“什么叫优秀——瞧瞧陆设,嘿,家庭事业两不误,这就叫优秀!”
    陆沉白天上一天班,顾遇在家憋得很是不行。按理他明明特习惯这种宅家连上网,啥也不用管的生活,可惜怪就怪在——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家少将不陪他宅在家里,他就觉着憋得慌了。
    于是全设计所,又被迫见识了长达几周的雄虫爱心午餐便当。
    还由顾雄子亲自送来,围着陆设桌子嘘寒问暖,咸了还是淡了,多了还是少了,无微不至,令在场所有同事被活塞了大把狗粮,还得微笑着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