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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渣攻的合约金丝雀》 埃尔森说今晚来了策展人和几个对这次画展很有兴趣的商人,在酒店安排了晚餐,问原溪愿不愿意去。
原溪的手指碰了碰咖啡杯的把手,说好的。
三人一起往店外走,原溪和埃尔森一人一边扶着艾伦教授,站在路边等来接教授的车。他年事已高,不再参与这样的酒桌,只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去。
原溪的围巾因为弯了些身子的缘故滑落一截儿,很松地圈在脖子上,冷风呼呼往里灌。
艾伦教授像大多数老年人那样身子很轻。
等车之余,艾伦教授对原溪说:“本来我是想带你的,想让你做我的学生。”
原溪愣愣地去看他。
“可惜我生病了,实在没力气了,可能是我们缘分不够。缘分,你们中国人喜欢说这个词。我也是那个画展的评选人之一,当时看到你的那幅画,我就非常欣赏你的才华。我知道你一定能在这方面有所成就的,”艾伦教授每个单词说得很慢,语气轻得仿佛能被街头的风吹走,“好好珍惜你的天分,你人生中的每一个人和每一段经历。”
原溪低头听着,呈现出尊敬的、认真受教的姿态。
当艾伦提起那幅画,提起天分、人和经历,原溪便觉得脚下沉重了许多。
艾伦教授的话音落下几秒,街上传来几声喇叭,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三人面前。
“车来了。”艾伦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压向埃尔森,手臂离开原溪,被埃尔森搀扶着下了高出马路些许的人行道。原溪看着埃尔森将教授扶进车中关好门,同时一侧又来了一辆车。
艾伦教授所在的车开走,埃尔森和原溪上了另一辆车,半小时后便到达了酒店。很有意思的是,这是当地一家非常出名的中餐厅。
服务生都是中国人,埃尔森对迎上来的其中一个报了包厢号,那人便在前面领着两人往里走。
酒店很大,走廊长而宽阔,看不见尽头。
服务生在一扇门前停下,门边的另外两名服务生为他们拉开大门,入眼是一道屏风,隔着雕刻能朦胧地看到已经入座的一些人,他们用英文断断续续交流的声音也传过来。
埃尔森走在原溪前面,他比原溪稍微高一些,原溪走路的时候平视前方,因此没有很及时地发现包厢里都有哪些人。
房间里是一张能坐得下十六七个人的大圆桌,朝着进门这边的座位已经全部满了。
原溪跟着埃尔森继续往里走,用不明显的目光打量他见到的人。
这位金色短发的女士是上一次原溪参加的画展的策展人,这位白发很多的中年男人是很喜欢买画但自己又没什么欣赏水平的上市企业总裁……埃尔森停下了脚步,原溪跟着停下来,听到他说:“你也在啊?”
他挡在原溪身前,让原溪没有看到坐在埃尔森面前的人,只听到他轻轻应了一声。
短短一个音节,原溪就想起很多瞬间。
在他耳边或者离他很远,很生气或者逗弄他,哄他或者希望被哄……
埃尔森拉开椅子坐下,原溪看到一个穿着衬衣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的男人,他戴着银色手表的手腕扣在桌布上,屈起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他侧过脸,目光淡淡地从原溪身上掠过,短暂的时间里便收了回去。
原溪被迫坐在男人身边,听见他说:“可以上菜了。”
一碟碟精致的菜品被呈上餐桌,外国人并不像中国那样讲究许多先后的礼仪,大家和身边的人聊天,开始慢慢地吃菜。
埃尔森端起高脚酒杯,说了一番开场白,大家前前后后举起杯子,原溪也随着端起酒杯,先和埃尔森碰了碰酒杯便要往嘴边送。
“我呢?”
原溪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杯子便被碰了一下,在嘈杂的环境中发出微小清脆的声音。
他偏头去看,男人杯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和原溪手中深红色的酒液不同。
“唐总今天不喝酒吗?”另一边的人已经问了出来。
唐渡“嗯”了一声,将杯子放回桌上。
晚餐氛围很好,因为大家经常合作,互相之间比较熟悉,话题也很多。原溪在这种场合一向只是倾听的角色,唐渡亦很少开口,只是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晚餐才过了一半,原溪杯子里的酒已经空了,他今晚喝得很频繁,每一口都比平时多,不知为什么。
服务生很有眼力见儿地上来给原溪倒酒,原溪甚至将杯子往外移了一些方便他的动作。
再次将酒杯放到嘴边,原溪听到唐渡对他说:“你喝得有点多。”
原溪只是手顿了一下,仍然喝下一口。
一年半之后,原溪已经是能喝酒的人了。
宴席将散之时,原溪的酒杯中只剩下四分之一,突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他的杯子,原溪跟着探了一下手,看见自己剩下的酒被倒进了唐渡的空杯子。
但唐渡似乎也没有要喝的打算,他用没有控制好的力度把杯子放在原溪面前,站起来走出了包厢。
原溪握着的筷子长时间戳在空碗里,直到有人将话题引到他头上,原溪才配合地和大家聊了一些。
唐渡在晚餐结束之后才回来,他从身后经过又落座,借着抽纸的姿势很近地靠着原溪,让他隔着酒味闻到他衣服上的烟草味道。原溪有些难过地发现他依旧能分辨出这股味道来自雪茄,而非普通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