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烟眼珠子一转,狗狗祟祟地趴在团团耳朵上说道:
    “说明呀……她上辈子是只小鹿,但是被狐狸打过。”
    团团没太听懂:
    “被狐狸打过?”
    “对呀,就是打屁股,啪啪的那种,”岳烟绘声绘色地讲道,“然后呀,她还被狐狸按住了,根本就跑不掉,只能呜呜地叫。”
    鹿青崖看见团团忽然看向自己,眼神里充满同情。
    这个岳烟……鹿青崖无可奈何,只能把团团拉到自己这边来:
    “团团过来,阿姨教你演戏,别跟她学坏了。”
    陪着团团把整个剧本都捋了几遍,又教了她几处台词怎么拿捏节奏,也就差不多了。
    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影后指导,教得太多,反而不公平了。
    出门吃饭之前,岳烟却钻进了驾驶位,神秘兮兮地对身后俩人说道:
    “我领你们去个地方。”
    鹿青崖万万没想到,她口中这个所谓的“地方”,居然是寺庙?
    好久没来过人这么多的地方了,鹿青崖一时竟有点紧张。
    岳烟准备得倒齐全,口罩墨镜鸭舌帽一应俱全,把鹿青崖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还是有点犹豫着不敢下车,被岳烟一把拉出来,扣上一顶大檐的鸭舌帽:
    “来呀,这可是烟火气的快乐。”
    被岳烟护在怀里,她安心了些,紧紧攥着团团的手在人群之间穿行。
    进山门之前的街上全是小摊,夹着道一家挨一家,烈火烹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山门像是一道闸,把人间烟火都堵在了这一条小巷里。
    岳烟身先士卒地帮她俩在人群里挤出路来,不时地回头问她俩想吃什么,得到回应后就到摊子前面去排队。
    鹿青崖就抱着团团在队伍之外等着她。不一会儿,就看见岳烟被人挤得发丝凌乱,拎着热腾腾的小吃兴高采烈地蹦跶过来。
    真好,像是寻常的夫妻一样。当岳烟将糯米糕塞进她口中的时候,鹿青崖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一路上路过各种摊子,卖什么的都有,岳烟的脑袋四处张望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烟烟,你到底要买什么?”
    鹿青崖捂着口罩,压低了声音问道。
    岳烟没回答,只是把目光落在一个卖衣服的摊子上。让她领着团团在旁边等着,然后就挤了进去。
    没多久,又拎着一件衣服挤了出来。
    只看了一眼这件衣服,鹿青崖就觉得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慈航寺的周边吗?”
    费了这么大劲,岳烟却只是买了一件很普通的黑色T恤,看尺寸应该是给团团买的。
    整件衣服都是黑的,除了后背上印了个很朋克的菩萨画像,其余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烟烟,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殷勤地给团团换衣服的岳烟,以及乖巧地配合换衣服的团团,鹿青崖越发迷惑了。
    拉直了衣摆,岳烟对着团团背后的观音菩萨双手合十,然后非常霸气地说道:
    “团团别怕,咱们背后有人!这人后台老硬了,肯定能保佑你拿到角色!”
    鹿青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脑子有泡的是自己还是岳烟。
    本来以为岳烟的幺蛾子差不多了,没想到路过山门的时候,岳烟还是走了进去。
    鹿青崖只得也跟进去,一进门,就看见满树的红光被树枝撕碎,淋淋漓漓地染了岳烟一身。
    抬眸时,见一株古槐树守在庙门口,上面系满了红鲜鲜的飘带,每根带子上都写着一个心愿。
    “姐姐,我想去烧柱香。”
    岳烟说道。
    鹿青崖倒没有这种习惯,只说那你去吧,忽然又想起来:
    “你有火吗?”
    “我有呢,”岳烟有点小得意地亮出她给的那只打火机,“看,我保存得多好。”
    鹿青崖本打算在原地等着,转念又一想,来都来了,就算不烧香,那许个愿也是好的,反正就是随手的事。
    因此就买了两根带子,自己和团团一人一根。
    提起笔的时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写什么。
    团团也在旁边冥思苦想,最后连拼音带汉字的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鹿青崖比她高,视线稍微一偏就不小心看见了。她也不瞒着鹿青崖,没怎么遮挡。
    只见她写着:
    要是姨夫和阿姨是我的爸爸妈妈就好了。
    这孩子……鹿青崖心里有些复杂,忽然脸上一红,将红绸捂得严严实实,偷偷写下了心愿。
    堪堪落笔,就被人在肩上拍了一下:
    “姐姐,写得什么?”
    岳烟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鹿青崖下意识地抢过绸子护在怀里:
    “说破就不灵了……你怎么了?”
    敏锐地捕捉到她眉尖稍蹙了一下,鹿青崖赶忙问道。
    岳烟只是将袖口向下拉了拉:
    “没事儿,就是刚才上香人太多了,拥挤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
    “啊?不要紧吧?”
    鹿青崖焦心地问道。
    趁着人多拥挤,岳烟和她蹭了蹭脸颊,小声笑道:
    “真没事的。姐姐,我帮你把绸子系上去吧?”
    “我自己来吧。”
    鹿青崖还是不放心她的伤,时不时地用眼睛瞄着,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