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温柔了。
    她的大小姐，太温柔了。
    池照影能感知到郁离的情绪，她知晓目的已经达到，她成功击溃了郁离最后的壁垒。
    但她没能料到，已至末路，郁离却还是这样包容自己。
    「我真想杀了你！」「你去死吧！」
    诸如此类的发言，哪一句不比郁离所说的狠厉？
    但郁离不会说出口，即便到了现在，她在自己面前还是弱势。
    她选择把胸膛敞开，剖出脆弱的心脏，凄厉地说出这一句：你干脆逼死我。
    郁离没有选择加害，她永远温柔，永远包容，永远宠爱。
    她不是持剑者，她是无害的玫瑰。
    可这样的回应，远比凶狠的、强硬的，朝自己暴戾宣泄的做法更让池照影心疼。
    好似一面巨锣在耳边敲响，震得池照影头脑发蒙脊骨发凉。
    这样逼迫如此温柔的大小姐，真的对吗？
    她擅自以为郁离需要发泄，需要学会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什么事都暗自承受，所以她逼迫她，挑衅她。
    撕开她。
    直到郁离被逼得眼周沁红，凄怆欲泣，惶急生颤。
    目光缓缓下落，颊边随之一凉，池照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早已淌了满脸。
    池照影睁着双眼，看着身上的人，看着这株小玫瑰。
    耳朵的伤口并不严重，血液已经止住，血迹却沉入灰暗。
    池照影好似看见郁离身上开出一个无形的口子。
    她似乎看见玫瑰瑰艳的颜色在迅速消退，看见本该旺盛的生命力在飞速流失。
    不、不要。
    不要！
    池照影双唇颤抖着，钻链无人在意地滑落，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泪水，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郁离的心口。
    她后悔了。
    …
    郁离没有应允她的触碰。
    双手被制住，被摁在头顶，池照影看见郁离凄楚的目光。
    “别碰我。”
    她眼睫还沾着泪，阳光从一侧浸过来，睫梢就镀上一层粼粼闪烁的金粉。
    池照影挣了挣手腕，但郁离抓得紧，身体恢复的Alpha如今有着体质上的优势，再多的挣扎也是徒然。
    “郁离……”池照影不再挣扎，她扬起唇，企图露出个安抚性的笑，可她唇角发沉，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逼你，我再也不逼你了。”她说。
    可郁离连个目光都没施舍给她。
    池照影胸口一窒。
    她再度挣扎起来，想要挣脱对她手腕的钳制，想要寻找一些施力点，想要去触碰郁离，想要拥抱郁离，想要对郁离说出一句：对不起。
    想要表达自己的歉意，想要让郁离不要害怕。
    但那只柔嫩纤软的手，紧锁在腕间不动分毫，于是她寸步难移。
    “……郁离，求你。”她艰涩地唤道。
    郁离伏在原处未曾抬眸，池照影看不清她的神情，心慌感更深。
    “闭嘴。”郁离轻轻说出口。
    “腿分开，不是要做吗？”
    颈侧的血迹醒目无比，可郁离整个人却浸在晦涩难明的雾气里。
    看不清她了。
    有浓烈的、难以招架的恐惧从心底钻出来，顷刻间便席卷全身。
    距离郁离这样近，能感知到她的体温、信息素、混乱不安的心跳，可池照影却发现自己看不清郁离了。
    “郁离。”
    “你说你爱我，我听见了的。”她无措地重复这句话。
    郁离笑了笑，伸手探至Omega腿间，笑意未散，语气却只剩凉寒，她轻声道：“那又怎样呢？
    “谢谢你让我知道——
    “我其实可以不爱你。”
    …
    池照影脑中嗡鸣，无形间事态脱离了掌控。
    先前放任自己进入发情期来留住郁离，此时却成了扰乱她思绪的绊脚石。
    发情反应让思维变得异常迟钝。
    偏偏她的Alpha近在咫尺，她感受着这份香甜的蛋糕奶香，更是神志溃乱。
    “不、不是这样的……”池照影想要反驳。
    等她一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己亲手所为，她以自己的名誉、自己的未来威胁，又反复剌开郁离心上的伤口，她逼着郁离，一直掉入绝境。
    只有她们两人的绝境。
    “我记得我说过了——”郁离抬指，拭过腿根，搅进花液里，蘸取一片湿滑的体液。
    她的语速放得很慢，像是在吟诵优美的情诗，但池照影只能听出其中的寒意。
    “闭、嘴。”郁离双唇一碰，吐出接下来的词语。
    私处被抚摸，惹出一片酥麻，池照影双眼迷离了一瞬，却又被郁离的话拽进冰窖里。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池照影略过郁离的话，强调似的说出口。
    “你既然爱着我，那就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对于这件事，我早就给过回答，”郁离静默了一瞬，而后抬起头，与池照影对视着，“你让我害怕了。
    “尤其是今天。
    “池照影。”
    叁个字的名字，由郁离说出口，饱含混杂难明的情思。
    也带着一份超然的、无谓的释怀。
    “不过也没关系了……”
    「随便你吧，你想怎样都好。」
    池照影好似听见郁离对自己说。
    …
    直觉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会让彼此更受伤，池照影攥住掌心，指甲嵌入掌心软肉，疼痛换得几分清明。
    她没再接郁离的话。
    发情反应已经扰得她心烦意乱了。
    郁离浅浅碰过她的下身，便没有再继续动作。
    池照影听见郁离的叹息，又看着她探至裤腰。
    “我帮你吧。”池照影伸出手，要去帮忙解郁离的裤扣。
    郁离用动作拒绝了她，她先一步解开自己的裤扣，取出不知何时已经分化成的性器。
    池照影松了口气，正要配合郁离的动作分开腿，却见Alpha掌中的肉物蓦地颓软下去。
    “……”池照影怔了怔，一时反应不来。
    并非是郁离刻意遮掩，而是她当真……不欲再与自己有瓜葛了。
    即便是简简单单的肉体反应，她都不再有。
    最本真的反应，构成最直白坦荡的拒绝。
    池照影蓦地有些无措。
    她躺在郁离身下，拥着这个被自己逼到绝路的爱人，忽然无措得想哭。
    原本消解下去的泪意兀自翻涌。
    郁离依旧沉静。
    可以看出来她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早有准备——毕竟，就连这半软不硬的肉物，也是她强行唤醒才分化而成。
    心如死灰，又怎么会滋生情欲。
    郁离伏在池照影身上，她单手扣着Omega那双手，用手肘承受自身的重量，另一只手覆在下身，握着自己愈发绵软的性器，前前后后地撸动起来。
    她神色冷清，面色如常。
    池照影却看出她的勉强。
    到这里就好，别再继续下去了！
    到此为止！
    有个声音在对池照影说。
    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徒增难堪，徒增伤害。
    但池照影做不到松口，她无法开口对郁离说出这一句停止。
    她还是想要郁离，还是痴缠，还是贪图。
    还是不愿予郁离自由。
    于是她开口：“我帮你好不好？”
    趁着郁离将注意力放在手上时，池照影找到这个空档，她挣出左手趁势去碰郁离。
    郁离没料到池照影突如其来的触碰，她浑身一惊，反射性地拂开池照影的手。
    受惊般的吼出一句：“别碰我！”
    好似一只惊恐耸毛的鸟雀。
    池照影的手僵在半空，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近乎本能的抗拒，无声应和了郁离方才的话。
    你让我害怕了。
    郁离抗拒她、畏惧她，到这种地步。
    …
    郁离弄了几分钟，阴茎才再次硬挺起来。
    池照影看清她额角的汗。
    处于发情期的明明是自己，可她的心一点点跌坠，对情欲的感知也变得迟缓。
    浑身发凉。
    想要一个拥抱。
    她兀自忍耐着，感受情潮对自己的侵蚀，却万分不敢催促郁离……生怕吓跑了她。
    没有对视，也没有出声，郁离架起她的腿，沉默地挺入进来。
    下身湿软一片，早已盈满花液，全是Omega紧咬在牙尖的欲望。
    花液被挤开，迎进粗热的阴茎，池照影忍不住屏住呼吸，反应格外激烈，毕竟她的身体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可她下身越是湿滑熟软，她就越是能感觉到郁离的冷清。
    与以往那么多次的触感都不一样，池照影能轻易分辨出来。
    不是硬硌的、粗热的……不是以往每次撑开穴口时都惹得她后脊发麻的触感。
    郁离还是没能动情，她还是勉强。
    穴口柔软却紧致，吮着柱身就万分热情地裹上去，内壁媚肉更是热切，迫不及待地收缩挤压着，迎请着肉棒的插入。
    甫一进入，就挤出一大股淫液，漫在腿根湿汪汪的一片。
    池照影一时恍神，又被下身传来的快感惊醒，她稍稍撑起上身，想要离郁离更近。
    “郁离…”
    “郁离……”
    池照影虚抬起手，想要去搂郁离，却被郁离掐着侧腰，狠狠抵在沙发上不得动弹。
    她双腿曲起，夹着郁离的腰胯，看着郁离一点点沉入进来。
    淫汁越漫越多，甚至漫出阴阜，越过耻骨，沿着肌肤漫淌下来。
    期待这一刻太久了……仅仅是一次插入，池照影便觉得自己好似被熨得化开来，忍不住瑟瑟地吸着气。
    郁离往前抵了抵，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本是无意识的小动作，可阴茎在甬道里戳顶着，弄得池照影惊喘出声。
    “啊……”
    Omega的目光沉入迷离。
    郁离的眼神依旧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