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之前,一只残留的北欧吸血鬼远渡重洋来到了横滨。他被源家夫妇所救, 但是市场上有人传出了“源家藏有能令人长生不老的物质”这样的消息, 从而令本想偷偷研发延长生命药剂的源氏夫妇被家里开办宗教的小早田夫妇所害, 但是小早田夫妇也被接下来的追击者所杀死。源家女儿和小早田家的儿子沦落成为了孤儿。藏匿于源家的那只吸血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近些年来, 时常有一些吸血鬼脱离东京吸血鬼委员会(内称元老院的吸血鬼组织)的命令,偷偷跑来横滨,被全数消灭。
    前段日子, “我亲眼目睹东京的吸血鬼猎人在红石榴街的小巷里杀死了一只吸血鬼, 那是从东京逃到这里来的最低等级Level E。”
    福泽谕吉转头问太宰息见子口中所说的等级是什么意思。
    “我们国内的吸血鬼可是有严格的上下等级的,最高的是A, 也就是纯血种, 其次就是从B 排到E。Level E往往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吸血鬼。”
    福泽谕吉听明白了,刚想点头示意就看见来自他曾经的师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师兄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福泽谕吉决定不与这爱捉弄人的“师弟”在这种事情上争辩。
    “不是说吸血鬼伯爵已经被那位福地先生杀死了吗?为什么六年前还会有一只吸血种从北欧来到横滨?是弄错了吗?”因为实在是无法理解, 谷崎润一郎便小声地问了。
    “有没有可能那只吸血鬼其实不是被那个异能者转化成的吸血鬼呢?”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倒还好, 只不过,当时的那份记录上确确实实写着是被北欧伯爵转化的人类呢,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问问我们神通广大的太宰君。那份报告上写着什么, 我相信现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太宰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哎呀, 这么夸奖我的话我可是会害羞的。”
    并不会这样。
    “不过森先生连这点都知道,看来您在这个世界里也算是混得有起色呢。”
    息见子当然是瞎说的。
    她完全不知道有什么报告,只是听说了这回事情。这种事情没有报告的话简直就是消极怠工, 而且绫辻行人之前得到了来自太宰治的情报,眼前这个男人在身为黑手党的时候,想必已经接触过这些内容。
    虽然这只是猜测,息见子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谁让太宰是这个世界里面几乎“全能”的存在。
    “不敢不敢。”息见子表现得很谦虚,不过这也是真相吧。顺风顺水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无□□到她身上,自从来到横滨,她的安全指数和幸福指数就以直线形式往下跌,很快就要跌破零点了。
    她还想做一个稍微幸福一些的人。
    “我只是一个在生活界限上来回挣扎的可怜人罢了,说起来还贫苦。”她手上所拿着的属于森鸥外的卡虽然没有被停止使用,但怎么想也不能再用那个危险物品了。
    息见子听见了来自女医生不信任的哼声。
    “所以说,六年前那只吸血鬼来的很可疑,消失的也很可疑。”
    “然后,我家的孩子——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身后的少年,我所说的孩子他并不在这里,如果你们想见他的话我自然会让他来的。”当“我家的孩子”被说出口时,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神都几乎落到了阴影中那某白色身上,然而息见子却否认了。
    “那个孩子说……”息见子拖长了语调,故意要看别人等待他说话的样子。在那种异样感登临顶点之时,她继续说:“四天前的夜晚,他被吸血鬼围攻了。那都是一群具有简单的语言功能、没有理智的生物。”
    “证据。”
    “抱歉——吸血鬼这种生物,杀了就会消失。”
    “没有证据的话我们可以当你在虚构故事。”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他十分严厉地说。一直以来他都是个认真的人,无论是面对谁,他的那种态度都挑不出什么错误来。
    “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嘛,所以说信与不信,都是你们的事情。”
    被庄重(已经算是庄重了)请到这间会议室里,却说着让人无法判断真假的话语,再加上他那张脸和令人不敢相信的“世界上有两个我”这样模糊不清的说辞,实在是很难让人取信。
    “那么就请大家以[这是真的]作为前提来想想吧,之前横渡大洋来到横滨并在后来逃脱了的那只北欧吸血种,突然出现的大批的吸血种,仿佛被某物吸引于此逃脱监管的吸血鬼……”
    “横滨之中究竟藏着什么令他们着迷的存在呢?”
    “比如……”
    属于男人的那抹微笑越拉越大。
    “——吸血鬼种的纯血种,吸血鬼类的王。”
    “有没有一种可能,布拉姆·斯托克根本就没有死去呢?”
    “你是在怀疑福地?”福泽谕吉钢铁一样的声音沉在地上,“他不是这样的人。”
    “与我一样,他曾经为了征服效忠,如今依旧在为了国家做贡献。无论是北欧那次——”
    福泽谕吉被打断了。
    “师兄比起相信我更相信你那位战友嘛……”息见子状似感伤地说:“原来我们之间的情谊什么都不算。”
    她猛地站了起来,一片阴影遮挡住了脸。在与谢野晶子看来,这个男人完全就没有想要做交易的想法,他先是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话,然后一言不合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