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卓然瞪她一眼,“反正外祖母的话你听听就行了,可别真给我介绍。”
    京都的那些贵女他可吃不消,要是娶回来他得被呕死。
    “放心吧魏卓然。”魏之杳拍拍他的肩,“我不会把人往火坑里推。”
    “这还差不多,”魏卓然松了口气,后知后觉的又听出什么不对,气的瞪她,“谁是火坑?”
    “我说的不对吗?”魏之杳白他一眼,“你不喜欢的人娶回来可不是糟践人家?”
    魏卓然被噎的说不出话。
    他是不愿意娶,就怕母亲和祖母外祖母给他想法子娶亲那就麻烦了。
    他想了想,挠挠头嘟囔道:“我有心仪的姑娘了,你可别乱来。”
    还是和她说一声,省得她为了外祖母的话,真给他介绍什么名门贵女。
    他还没将那人娶回来呢,若是听到消息不搭理他怎么办?
    魏之杳一早知道他有心仪的姑娘。
    他生性洒脱肆意,不喜欢规规矩矩的名门贵女,更偏爱边关的女子。
    她的嫂嫂便是生长在边关的一朵芍药花,富丽又英武,是大夏少有的女将——谢红芍。
    上一世,两人成亲便被人不看好。
    一个是纨绔小侯爷,另一个是英武女将军怎么看都不搭,好在他们一直恩爱如常,也打破了那些流言。
    只可惜后来因为孩子的事,两人还是走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
    魏之杳压下心底的涩意,努力露出笑,“我能去瞧瞧吗?”
    “你想做什么?”魏卓然格外警惕,伸手在她头发揉了一把,笑骂道:“你可别胡来,哥哥我还没追到手呢。”
    谢红芍是个难追的人。
    他一路从京都追到边关,再从边关追回京都,对方愣是没半点动容。
    不过也算有一点进展了,起码谢红芍对他没那么冷脸。
    想到这个,魏卓然又充满了动力。
    “我想去看看嫂嫂。”魏之杳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轻声道:“我和嫂嫂认识后,也可以帮哥哥是不是?”
    魏卓然被这一声嫂嫂喊的极为愉悦,勉强点了点头,“行吧,抽个空再说。”
    起码,得看看谢红芍的态度。
    若是谢红芍不愿,他就找机会把这丫头哄走。
    魏卓然打定了主意,笑的愈发灿烂,丝毫不心虚。
    魏之杳应了声,杏眼弯了弯,“谢谢哥哥。”
    魏卓然摆摆手和小姑娘叮嘱不要出去乱说,便径直出了门去。
    魏之杳也和她走了截然相反的方向,去了温氏的屋子。
    温氏难得没出去,穿了件青色的罗裙在作画,动作优雅娴静,执笔的手白皙漂亮,动人极了。
    “母亲。”魏之杳唤了声走近。
    她作的是一副山水画,寥寥几笔勾勒出气势磅礴的山河,可以看出画工极好。
    魏之杳并不知道母亲会作画,还画的很好。
    纵然她并不懂欣赏水平的高低,可不难看出这幅画的精美。
    “您什么时候学会的作画?”
    “幼时就会了。”温氏瞧见她来,将笔放下,轻轻笑了,“好久没作画都生疏了。”
    很多年没摸过了,技艺确实忘了很多,好在一些基本功没落下。
    “母亲画的真好。”魏之杳拿起画笑嘻嘻道:“我喜欢这幅画,母亲就送我罢?”
    温氏咳了声,面上神情有些怪异。
    魏之杳瞧着她的神情大约也猜到了什么,将画放下笑眯眯的问:“母亲是要送给国公爷的吧?”
    温氏面色燥红,点了点头。
    她好久未作画了,即便上次路时昌送了一套画具来,她也没作画的心思。
    可路时昌又给她写信,说是想要她的一幅画,她没能拒绝得了,点点头也就应了。
    真的开始画时,她又找回了年少时的感觉。
    那时的她无忧无虑,是被昭阳大长公主娇养在府里的安阳县主。
    而不是,后来在后院中不得丈夫喜欢的温氏。
    “我就不和国公爷抢了。”魏之杳挽住她的胳膊,笑吟吟道:“母亲要给我画更好的。”
    温氏点点头应了,“好,定给我们家姣姣画个更好的。”
    两人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温氏才想起来一件事,忙道:“刘家给我们递了帖子,说是要请你去赏花。”
    “刘家?”魏之杳没什么印象,“推了罢。”
    她和京都的贵女交情不深,也就和路嘉云熟一点,一向不太爱出席这些贵女们的宴会。
    “是你三姐姐定亲的那个刘家。”温氏拍拍她的手安抚,“去罢,省得让人落了口柄,老夫人若知道又该不高兴了。”
    老夫人虽算不上多疼魏之悦,可毕竟是府里的姑娘,也都照顾着点脸面。
    刘家设宴,她这个做妹妹的若是不去,传到老夫人那,不定以为姣姣如今被昭阳大长公主宠的多嚣张跋扈呢。
    魏之杳想到祖母只得应了声好。
    左右祖母都觉得她是个白眼狼,将宁安侯府的脸面往地上踩。
    可她怎么就不想想,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呢,若是祖母肯多管管魏宏远,其实闹不到这个地步的。
    她纵容着魏宏远,把他养成了一个独断是非不分的性格,才有了今日的悲剧。
    魏之杳不觉得对不起他们,只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