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应该是祭神吧，或是炼丹什么的。”我说着，也饶有兴致地看过去。

    就在刚才说话的功夫，那几个长老模样的人已经面朝丹鼎围成一圈了，一众人见了，也齐刷刷地排起队形，一圈套一圈，很快便将中间那个锈蚀得相当厉害的丹鼎围了起来。

    看他们的神色，相当恭敬，好像是在开会一样，可是此时此刻，却静的出奇，那种十分强大的感染力，甚至影响到了石像之上藏着的我和丁翎，我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任何声音被这些人发现一样，可他们，依然在那里，沉默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最前面的那些长老模样的人，齐刷刷地举起双手，随后是第二圈，第三圈，一圈一圈的人，都保持着极为严格的顺序，前面的将手举起来之后，后面的才敢跟着做，乌泱泱上百人，竟然没有一个敢打破这个规律的。

    正当我非常疑惑的时候，前面那几个长老突然跪了下来，随后，低头，叩首，竟然行起了失传已久的类似“三拜九叩”的大礼。

    这是一种相当繁杂的礼节，要求特别多，一般来讲，只有朝拜天子或是祭拜祖先的时候才能用得上，到今天，极少有人用了，可如此累人的活计，却给这些人操持得极为严谨，他们有条不紊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虔诚的让我有些感慨了。

    因为这个仪式相当繁琐，大约过了能有半个小时才堪堪结束，一众人趴在地上，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起来，正当我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定在此处不能动弹的时候，里面那几个长老模样的家伙却像是突然发疯了一样猛地抬起身子张开怀抱吼了一嗓子，紧跟着，那几个人，整齐划一地结了手印，又砰地一下拍在水面之上！

    水花四溅，那些人的胳膊直接没入水中按在水面下的石台之上，金光一闪，淡淡的光晕沿着这几个人的身下缓缓铺开，竟然在脚下的石台上面勾勒出一个如罗盘般繁杂的符文大阵！

    走在石台上面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石台上面并不平整，可青苔太厚，也看不出底下是不是有一些刻意为之的奇怪花纹，现在看来，那些东西完全是事前准备好的，随着那几个长老身下的光晕逐渐扩大，那些金黄色的光晕就像是沟渠里的流水一样缓缓铺开，很多！

    这下子，相当壮观，任凭在这种事情上也能算得上见多识广的我早有准备，可亲眼见到之时，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以鬼眼通的本事来看，石台上面的符文应该是那几个长老模样的人以灵气贯通而成，可要填补如此巨大的符文大阵，需要的灵力相当之多不可想象。由此观之，这几个人的底子，绝对不在陈老爷子他们之下，个个都是牛逼闪闪的大行家啊！

    想到此处，顿觉压力山大，耐着性子仔细观瞧，却发现，当那些符文缓缓显现之后，那丹鼎下面黑漆漆的窟窿突然像个电筒一样嗖地一下亮了起来，金光璀璨，夺人二目，紧跟着，那些在脚下注入灵力的老者蓦地抬起头来，手牵手，与身边的人结成那种跟石像上那个家伙一样的奇特印法，随后，是外面的一圈，再外面的一圈。

    很快，那些着装奇特的男女全都手牵手结出了那种奇怪的手印，两手相交之处，又是金光闪烁，可能是因为灵力强弱的影响，越靠近丹炉位置的人，与身侧共同结印的手掌带出的金光就越明显，靠在最外围的那些女人的手中的灵力，却只是荧光闪烁，少得可怜。

    不过，这种浓淡变换并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在上面看来，底下如罗盘上面的符文一样的点点金光倒是“繁星璀璨”，极是漂亮。

    “好美。”丁翎说着，深深地被吸引住了，我摇摇头，对她说道：“别急，还有更刺激的呢。”

    “恩？”丁翎闻言，极是不解，我摆摆手让她仔细观瞧，一面靠在石像上面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就如同我刚才说的，这个仪式只是刚开始，在那些人手牵手缔结印法之后，这些人开始动了，他们一边吟唱着像是诗词歌赋一样的曲子，一面以完全相反的方向做圆周运动，在上面看，里面的一圈做的是逆时针在转圈，紧跟着的外围是顺时针的，再外面的，又重新回复到了逆时针的状态。

    总体来说，紧邻着的圆圈，完全相反，可是，即便是他们自己，也不是在以一个很均匀的方式在转，他们的脚下的步幅，变化莫测，踩出来的步骤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最开始，步幅小，速度慢，拿最里面那几个长老的状态来说，往右面走三步，停一下，随后倒退着回去一步，又重新往右走四步，四步之后，再回去一步，再往右走，前插，后插，脚掌呈现的角度也跟最开始不一样，缓缓变化很多次，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我眯缝着眼睛看了老半天，一个激灵，瞠目结舌之余，心中暗叹，难道说......石台上的这些人，是在步罡踏斗么！？！？！？

    想到这里，我揉揉眼睛仔细观瞧，忽略细节只看那些不住游走的人，却发现，点点金光形成的金光大阵，和他的脚下的金色符文错落出现，立时掩映出一道令人咋舌的奇特画卷！

    那副景象，说不出的诡异，才看一眼，我的双目就被吸引住了，紧跟着，眼前一黑，差点跌下去，幸好丁翎手快将我拉着，可是阵阵晕眩还是控制不住。

    “你怎么了？没事吧！”丁翎说着，小脸煞白，我摇摇头想要说什么，却给眼前的情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梵音声起，灵气鼓荡，偷眼再看，半空中，金光闪烁，与下面的金光大阵相互应和，没等我们搞清楚发生什么呢，一道金光便急坠而下端端正正地砸在了尸胎中间的丹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