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月光的垂爱_分节阅读_102

作品:《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作者:青云待雨时

    他听见白女士说:“放心吧,我跟他说了几句,他情绪好多了。”接着,又听见他妈道谢。

    裴挚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真是他妈托白女士去宽慰他爸的。

    可这宽慰的度好像过了点儿?裴挚留了个心眼,回头路上,对他妈说:“有什么话你就自己跟他说呗,再不济还有我,白阿姨忙着,哪有空总管咱们家的事儿?”

    他妈沉默片刻,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掺和,你最近不要去惹你爸爸。”

    是的,他妈让他不要去惹裴明远,事实是,从这次争吵开始,裴明远对他也一反常态的冷漠。

    裴挚当时自己心里也揣着气,当晚没跟裴明远交流。

    接着,他们送老人骨灰回乡。那一次也没在老家待几天。祖屋也有他爸妈的婚房,可是,那次回去,裴明远一点不在意在老家亲戚面前跟老婆分房住。

    老人下葬的第二天,裴挚上楼,听见他妈的哭声。他留心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这墙角听得让人心里十分不痛快,裴明远要跟他妈离婚,他妈一直哭着哀求,简直连自尊都不要了。

    裴挚没听下去,破门而入,扶住他妈,冲着裴明远骂:“你多了不得?爷爷看不惯我妈,你这当老公的花了二十年也没把这层纠结理清楚。老人家上了年纪,发病也就是身体不好的事儿,这锅你非得往自己老婆头上栽,你还算是个男人?这些年,我妈只差把老爷子当祖宗供着了。”

    裴明远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裴挚要跟着追,却被他妈拖住,“裴挚,你别说了,算妈求你,你别管这件事。”

    裴挚气得够呛,“他实在要离,你就跟他离,求什么?谁没谁都活得下去。”

    也就是那一晚,深夜,裴挚在窗口抽烟,瞧见裴明远要出门。

    北方小城市的冬天,晚上,路上连人影都看不着几个,裴挚又多了个心,悄悄跟在他爸身后。

    尾随裴明远十多分钟,他到了一家酒店门口。

    透过大面的落地窗,裴挚看见裴明远在大堂跟一个女人拥抱,那个女人,正是白女士。

    说到这儿,裴挚顿了会儿,指头按住白砚的肩膀:“我没法不多想,就算是我妈托白阿姨说合,可白阿姨跟……我爸,几次身体接触都正好被我看见。而且,那晚回去,我探我妈的口风,她并不知道白阿姨会过去。”

    白砚嗯一声算是回答。

    接下去的情况至少明了一半,裴挚疑心越来越重,回城之后也是焦头烂额,所以根本没心思跟他像以前一样卿卿我我。

    用了半分钟斟酌措辞,他问:“我妈清早从裴叔的公寓出去,是在什么时候?”

    裴挚突然感慨道:“看来他还真跟你说不少事,”随后无奈地笑了声,“而且到了现在,甭管摆的是什么姿态,他还是不想让咱俩在一块儿。”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裴明远。为什么说裴明远依然不希望他们俩在一起呢?

    裴明远分明知道白砚心里对当年的事有数,可到现在为止都没告知过裴挚,这是以放任的姿态由着他俩继续撕扯。

    想到这些,裴挚不由握住白砚的手,“哥,你真好。”不管过去多少年,白砚至少还想着跟他说清。

    白砚反手拍拍裴挚的手背:“别拍马屁,回答问题。”

    什么时候在裴明远公寓门口发现了白女士。

    裴挚收回心神,说:“那是我回城之后的第三天,我爸干脆搬出去单住,越往后我觉着不对,打听到他暂住在哪间公寓,清早过去,正巧碰见他送白阿姨出门。”

    以裴挚的脾气,没给白女士颜色,就是看白砚的面子了。白砚喉头像是突然被什么塞住似的,换个角度,如果发现这件事的是他,他也不知道怎么跟裴挚开口。

    裴挚说:“那天,我差点跟我爸打起来。当时从哪方面看都是他辜负了我妈。他要离婚,我妈一直不肯。谁能想到呢?我妈犯过那样的错,居然还能抱希望……裴明远不跟她离婚。”

    裴挚声线越往后越飘忽,声音也越来越低,半晌,艰难地冲白砚一笑:“哥,我妈做过什么,你也猜到了吧?”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算白砚不忍,也忍不住问出在心里憋了好一阵的话,“宋先生……是你亲哥?”

    贴着他胳膊的身体肌肉有一瞬了紧绷,而后,白砚听见裴挚似是不在意的一笑,“论血缘,算吧。”

    即使早猜到真相,白砚还是默默抽了口凉气。

    裴挚,真不是裴明远的儿子。

    裴挚是猎人的亲弟弟。

    其实,裴挚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正如当初,裴家夫妇吵架,白砚问他为什么,裴挚第一次回答是真的,“裴明远在外边有狗了。”他觉得不可置信,裴挚才选择半真半假地打哈哈糊弄过去。

    白砚仔细思忖,这种事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不止一次。

    离开横店前的那晚,他品出裴挚可能不是裴明远的儿子,他问裴挚:“是谁要收拾刘总,那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裴挚叫了他一声哥,然后说,哥。

    猎人要收拾刘总,猎人是裴挚的亲哥。

    所以,他们的父母,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含糊。如果白砚没记错,裴太太是未婚先孕,办婚礼时肚里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这个孩子居然不是裴明远的。如果他没想错,这件事,在裴明远得知前,白女士就已经知道了,却选择跟裴太太一起瞒着裴明远。

    他妈当初是不是对他说过:“裴挚的背景比你想得还了得。”

    一团乱麻。

    所以,最后他妈跟裴明远那回事也很难说清了。谁在报复?报复对象有几个?谁在泄愤?到如今又有谁能揣测?

    白砚只知道陷进这一团乱麻里的裴挚无辜。

    他握住裴挚的手,“所以你是被谁送出去的?”

    出事前,裴家夫妇的打算是把裴挚送到英国念书,可最后,裴挚居然在美国待了六年。

    裴挚跟他十指紧扣,呵地笑了声,“自然是那老不死的东西。”

    白砚:“……”

    老不死的,指的应该是裴挚跟宋先生的亲生父亲?这一位老人,今年应该七十出头了吧?

    白砚不知道当年青春明媚的裴太太是怎么跟一老头搅上的,可裴挚这一句答得咬牙切齿,可见,裴少爷对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到底有多恨。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合适,裴挚反过来安抚他,“没事儿,老东西活不长了,我跟他大儿子都恨不得让他快点见阎王。要不,我他妈能跟他大儿子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