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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豫王府的小女官

    韩王妃心中怒极,微微一笑,反手拍了拍宋甜的手,朗声道:“弟妹,你放心,这件事我既然插手,断不会半途而废。”
    她如何听不出,宋甜那句“她既如此得韩王宠爱,想必不好得罪,我不能让嫂嫂难做人”,是说因姚侧妃受宠,所以她这做王妃的在韩王府被姚侧妃压制住了。
    宋甜那句“若是她还不满意,我再跟徐太师府和黄太尉府那边商议”,则是在威胁她,威胁韩王府,要把徐太师和黄太尉都拉进这件事中。
    宋甜双目盈盈,背脊挺直,正色道:“我相信嫂嫂。”
    她没说王妃,特地说的嫂嫂,反倒让韩王妃借此事收拾姚侧妃的心更加的坚定了——若是连一个出身低微的侧妃都掌控不了,以后拿什么在妯娌面前立足?
    韩王妃吩咐奶娘张嬷嬷:“带上严女官,再带上几个健壮些的婆子,务必把姚侧妃请来——不要提我这里有客之事。”
    张嬷嬷一向替韩王妃掌管着韩王府内院,颇有些权威,答了声“是”,点了几个人浩浩荡荡出去了。
    宋甜知韩王妃这会儿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借今日之事炮制姚素馨,便只拣了些京中风物宛州风物之类话题说,把时间消耗了过去。
    约莫过了两三盏茶工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张嬷嬷便进来通禀:“启禀王妃,姚侧妃到了。”
    宋甜起身,含笑与韩王妃褔了福,轻轻道:“嫂嫂,我先去屏风后。”
    片刻后,一阵衣裙的窸窣声传来,接着便是姚素馨的声音:“妾身见过王妃。”
    韩王妃凝视着眼前这个清丽无双的女人。
    先前的姚素馨还带着几分青涩,如今生了孩子,多了许多风韵风情,怪不得王爷爱她。
    可是再爱,王爷却也得明白,这王府之内,妻是妻妾是妾,不可乱了尊卑,也不能因为宠爱妾室,就让这妾室在外败坏他的名声,替他招惹政敌。
    姚素馨见王妃一直不说平身,只得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两腿渐渐开始颤抖。
    她并不开口求饶,而是一力坚持着。
    反正待会儿她若是瘫软在地,正好能借此向王爷告状。
    韩王妃,一个不会生子的王妃,又没有女人的风情,一向不得王爷宠爱,王爷每每歇在韩王妃房里,都是为了韩王妃的娘家在勉强应付。
    这样不受宠的正妻,还想压在她这为王爷生了第一个儿子的宠妾身上,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姚素馨的腿又酸又疼,实在是支撑不住,故意慢慢倒了下去,整个人瘫在了厚厚的大红地毡上,用衣袖掩面,哀哀哭泣着道:“妾身惶恐,实不知错在哪里,以至于被王妃这样折磨,求王妃告知——”
    听了姚素馨话中那句“以至于被王妃这样折磨”,韩王妃冷笑一声,道:“姚侧妃,我问你,你是不是去了富贵镜坊,要从豫王的未婚妻宋大姑娘手中强买下富贵镜坊?”
    姚素馨正一边哀哀哭泣,一边想着待会儿如何去向王爷告状,听到韩王妃这句话,心中一惊——宋甜来告状了?告状我也不怕,我是为了给王爷弄银子,见了王爷我也不怕!
    想到这里,仰首看向韩王妃,话里软中带硬:“王妃有所不知,妾身这都是为了王爷,为了韩王府,王爷如今豢养着无数门客,用钱供着那些朝中官员——”
    韩王妃没想到这姚素馨什么都往外说,当即咳嗽了一声。
    姚素馨只顾着诉说,没看到韩王妃的脸色,自顾自诉说着:“王爷手底下还有几万人吃——”
    张嬷嬷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姚素馨的诉说。
    姚素馨整个脸被打偏到另一边,她的半张脸都失去了知觉,过了一瞬,才明白过了自己是被韩王妃的奶娘给打了,当机立断,身子摇摇欲坠,整个人向旁边软了下去,做出被殴打晕倒的模样来。
    韩王妃不是韩王,没有这怜香惜玉的心,对着一边侍立的两个女官抬了抬下巴。
    两个女官出列,把姚素馨给搀扶了起来,其中那个严女官口中道:“侧妃可不敢晕倒,不然下官还得泼上一盆冷水把侧妃浇醒。”
    姚素馨一听严女官要用冷水把自己浇醒,不敢装晕了,星眸微闪,幽幽醒转,抬手捂着脸只是哭。
    韩王妃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当下略提高了些声音道:“弟妹请出来吧!”
    宋甜很快从屏风后闪出。
    她向韩王妃褔了福,又跟姚素馨打了个招呼,这才在客位上坐了下来。
    姚素馨没想到宋甜在屏风后,想到自己方才说的那几句话,原本涨红的脸一下子吓得煞白:天啊,我究竟说了什么?
    她整个人从锦凳上滑了下去。
    韩王妃恨恨道:“姚侧妃,今日我就做一次主,富贵镜坊之事就此作罢,以后切不可再打着王爷旗号在外勒索人,败坏王爷清名,若是再犯,我就进宫请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做主。”
    姚素馨兀自回想着自己方才到底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不敢狡辩,低低应了一声。
    韩王妃又吩咐道:“姚侧妃犯了错,按照王府规矩,该闭门思过三个月——张嬷嬷,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张嬷嬷答了声“是”,带着人把姚素馨给“请”了下去。
    雷霆般处理罢家务,韩王妃这才郑重地向宋甜致歉,又把礼单还给了宋甜:“弟妹,你与三弟不久就要大婚,你我本是妯娌,不须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