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行。”
    不等沈律出声，赵沉星抢先应道。
    沈律挑眉，“下周四就元旦晚会了，来不及准备。”
    张静珊一摆手，“你的担子先让戴丰宇接着吧，别的少操心。”
    “啊？”戴丰宇哀叫一声，怀里的试卷都差点吓滑脱了手。
    “怎么的，有困难？”张静珊抬眼。
    “没没没。”
    张静珊弯着眉眼，“放心，班里那么多事呢，不会让你一个人干，这两天让赵沉星给你搭把手，反正我看他也挺闲。”
    赵沉星晃来荡去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神情严肃。
    ……
    赵琰之看到赵沉星回复的消息时，车窗外路边树影都已经斜进了沿街人家。
    眯着眼抻完懒腰，赵琰之打了个哈欠，顺手打开手机瞄了眼微信回复。
    “……上学，装勤奋给谁看呢。”赵琰之按了按食指关节，当着助理的面嘲讽：“爸不让你去学校你偏去，活腻了吧。”
    他话音刚落，虚空中的一点灵光突然闪现，赵琰之动作一顿，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昨天赵沉星告白的那通电话，眉头一皱。
    “不会真在学校谈恋爱了吧……”
    管他是不是。
    赵琰之拿起手机，指腹快速滑动敲出电话。
    “喂？爸，我跟你说件事……”
    “……”
    “谈恋爱？他倒是挺闲。赶紧让他分了，整天净不干正事！沈家儿子生病请假倒没见他关心一星半点！你去通知他，周六让他回来一起去沈家看望同学，我一会儿还有会，挂了。”
    赵琰之丢开手机嘴角一翘，“这才对嘛，哪能就我一个人失恋。”
    一旁完全避不开的助理目光八卦，表情疑惑，见赵琰之看过来又立刻装作无事发生、安静地看文件。
    “咳。”赵琰之清清嗓子，重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一连两次无人接听，赵琰之拧着眉耐着性子低头发消息。
    爸让你周六回来一起去沈家探你同学的病。
    还让你赶紧分手别耽误学习。
    爸肯定是还想和沈家合作的，你这顿道歉早晚躲不掉，做好磕头赔罪的准备。谁叫你跟他家儿子打架。
    “跟谁打架不好……活该！”
    苍穹依旧压得极低，像有什么隐忍着积蓄着，一层一层，极为严实，却又漏着刺骨的风。
    “回去我把外套还你。”
    “不急……稍等，我接个电话。”
    窸窸窣窣的密叶摩擦声下，两人一前一后停下脚步。
    赵沉星也才有心思摸出手机打发时间。
    他漫不经心地瞅了两秒赵琰之的回复，不知怎的两边眼皮突地同时一跳。
    面前黯然的路面上偶有车辆缓行而过，不远处一辆红色轿跑却逐渐提速，轰鸣声乍然而起。
    “黄哥！前面路口有交警！慢点慢点！”
    耳边粗哑的男声及时起到了提醒作用，驾驶座上的男人眯眼挪开脚尖，紧接着在转换成红灯的斑马线前猛踩刹车。
    黄浩文随着停车的动作往前猛一俯身，撑着方向盘上身回弹后才提手突地一砸。
    “md晦气！”
    “黄哥，消消气消消气，这边市中心呢，还是小心点。”
    身边的小弟忙不迭递上一支烟。
    黄浩文降下车窗，接过烟叼在嘴里，小弟顺溜地拿打火机掩着火苗帮他点上。
    一口香雾吸入喉管，黄浩文才松开眉头，朝窗外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正午，这段道路上的人流却并不多，应该是过了学生放学的点了。
    “二中啊。”黄浩文觑着路口那块烫金字大理石念出口。
    “对，这个区最好的高中吧好像。”小弟应承道。
    黄浩文挑眉，“要不是那会出了国，我高中估计也就念这了。”
    说完，像起了兴趣，他探出头往宽敞的校门口细瞧了一眼。
    “怎么了黄哥？”
    黄浩文眯着眼，眼角起着皱，嘴唇却忽地咧开一个极为嘲讽的弧度。
    他回头，指着窗外的一个方向，笑着道：“你说巧不巧，遇到个熟人。”
    “谁……”
    “姓赵那孙子？！”
    黄浩文盯了一会树下站的并不老实的赵沉星，又扫了一眼他身边的高个男生。
    “我记得是叫赵沉星对吧？”
    “没想到啊，都有朋友了。”
    这声感慨带着讥讽，小弟跟着应和，“豁，出息了，那会儿还是个丁点大的小屁孩，瘦不拉几的，脸倒没怎么变。”
    黄浩文又吸了一口烟，就将烟头丢出窗外，回神看着路口的指示灯踩下油门，“是没长变，那张脸还是那么欠揍。”
    ……
    “怎么了？”赵沉星两手抄兜，脸上挂着笑，显然心情不错。
    沈律收起手机看他，“我妈的电话，不知道听谁说我发烧了，让人来接我回去。”
    赵沉星意外挑眉，“现在？”
    “对，而且车已经快到了。”
    赵沉星：“……”
    “那……”
    “你先回去。”沈律说，“我在这等一会儿。”
    赵沉星放在兜里的手握了握，又松开，“行，反正周六我也得去你家看你。”
    沈律垂眸问：“周六？”
    赵沉星仰头迎着他，“对，拖家带口。赵琰之刚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