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话音未落,盛逸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微微偏头蹭了蹭他的脸颊,语气是十足的宠溺,“是我不好,你生气是应该的。”
    那日,其实有很多同学一起去外滩跨年,祁珩也在其中。只是,盛逸一直以为他和江樾第一个碰上,仅仅只是巧合,却从不知,原来江樾一直在找他。
    此刻,被盛逸紧紧抱在怀里的江樾不禁懊恼的皱了皱眉,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竟然还会觉得生气,江樾觉得有些丢脸。
    当时,少年江樾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偏偏盛逸看出了他在生气,主动向他解释那几个女生是在问路。然而,这样的解释非但没能让他消气,反而显得他好像很小气似的,莫名让他有些窘迫。所以,少年江樾死鸭子嘴硬,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生气了。
    想到这些,江樾越发害臊,故意哼声道:“现在才知道道歉,晚了。”
    闻言,盛逸心念一动,恋恋不舍的放开江樾,鼓起勇气从兜里拿出几乎在手心握了一整天的精致方盒,小心翼翼地捧到江樾面前,像哄小孩子似的,语气温柔至极,“新年礼物,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樾垂眸看着他手中这个暗红色绒布小方盒,心中突然没来由的砰砰乱跳。
    江樾下意识屏住呼吸,伸手接过方盒,轻轻打开,一枚菱形纹白金戒指安静的插在其中。
    江樾只觉心脏的某个地方猛然颤动了一下,就像是深藏于地表的地下水,某天忽然冲刷出一个泉眼,清澈的地下水随之汩汩而出。
    在月光和灯火的映照下,江樾清楚地戒指内侧写着一行简短的英文“my?elf?prince”,字体空灵飘逸。
    江樾倏然抬眸看向盛逸,心头涌过百般滋味,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见江樾怔怔地看着他,神色变幻莫测,盛逸的一颗心都悬到了半空,他故作轻松的伸手揉了揉江樾的秀发,说:“精灵王子中国区分王子,你这么好看的手指,是不是缺点东西?我来帮你戴上怎么样?”
    盛逸还记得他喜欢精灵王子奥兰多,所以才送了他这样一个戒指,这让江樾十分感动,但不知为何,心底某处竟隐隐有几分失落。
    江樾快速收敛了心神,佯装淡定的回说:“这个礼物送的不错,我决定原谅你了。”
    闻言,盛逸暗暗松了一口气,取出戒指,捧着江樾的左手,郑重地将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古朴的钟声远远传来,伴着空灵悠远的余音,数千朵烟花在夜空中齐齐绽放,瞬间照亮了大半个繁华都市,流光溢彩,绚烂至极。
    在一片璀璨的光芒之中,盛逸牵着江樾修长的手指,温柔的说:“江樾,新年快乐。”
    第二日一大早,江樾三人返回剧组,紧锣密鼓的投入拍摄之中。
    周骐和周骥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在县城开了间小卖店,勉强能维持生活。
    周骐和周骥放学后,一个帮父母守店,一个帮父母做饭。
    “周骐,快别忙了,剩下的妈来弄,”周母利落地将刚出锅的饭菜装进保温桶里,说:“你和你爸先吃,我去店里给周骥送饭。”
    周骐先一步拎起保温桶,善解人意的说:“妈,你先吃吧,我去店里给周骥送饭。”
    瞧着周骐转身离开的背影,周母慈爱的轻叹一声,“这孩子。”
    经过客厅时,周骐对正在喝水的周父说:“爸,我去给周骥送饭了。”
    周父微笑着说:“去吧去吧。”
    待周骐走后,周父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扬声说:“红梅,你来帮我看一下腰。”
    闻言,周母快步走出厨房,焦急的问:“你腰怎么了?”
    周父忙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你帮我随便贴张膏药就没事了。”
    周母拿来膏药,掀开周父的衣服,一边贴,一边担心的唠叨:“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比年轻那会儿,干活的时候要悠着点儿,万一真扭伤了,可怎么办。”
    周父叹了口气,“眼看周骐和周骥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学费和食宿费都还没有着落,我这个当爸的能不着急吗?”
    周母不说话了,神色变得有些愁苦。
    周父接着说:“现如今,零工不好找,轻松一点儿的,人家嫌我年纪大。这要不是有朋友帮忙,恐怕现在这份卸货的工作也轮不到我。”
    贴好膏药,周母将周父的衣服放了下来,闷声说:“那你也不能搭上这条命啊。”
    周父转过身来,握住周母的手说:“我一出工,店里的活就全都落在了你一个人身上。一想到这些,我这心里就不好受,只能努力多赚点钱。”
    周母忙安慰他说:“店里也不忙,还有两个孩子帮我,你不用操心。”
    “不管怎么说,我就算是再苦再累,也不能让两个孩子没学上。”周父欣慰的笑了笑,“好在咱家这两个孩子都有出息,以后可是要去首都上学的。等去了大城市,我可不能让别人的孩子瞧不起他们。”
    另一头,周骐拎着保温桶,疾步走过两条偏僻的小巷,来到自家的小卖店。
    听到门帘响动,正在埋首做作业的周骥循声抬眸,下意识道:“欢迎——”
    “哥!”一见到周骐,周骥登时就丢下笔,嚯地起身从柜台后,迎了出来,“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