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季凌霄悻悻然收手，只是为了一个大物做到这个地步确实有些不对。
    贺仙客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道：“真的这么想见？”
    季凌霄摇了摇头，柔声道：“我知道你会替我想办法，我怎么舍得连累你？”
    贺仙客双手抱肩，嘲笑道：“你可真自恋。”
    不是她自恋，而是他的双眸中的情谊已经避无可避。
    季凌霄轻笑一声道：“或许吧。”
    贺仙客也不跟她的反复无常计较，将她送到宫门口，一辆马车中，慧心正被点住穴道端坐其中。
    “大师这副无法动弹的模样还真是动人。”
    慧心顿时汗如雨下。
    季凌霄轻笑一声，低声道：“大师也未免将我想的太过不堪了，我从来就不会强迫谁的，这种好东西必须是两人心意相通才好。”
    慧心顿时松了一口气，眼中却是一片空茫。
    季凌霄先去珍宝轩换过衣服，才带着慧心回府，一回府才发现府中有些不对劲儿，她让奴婢将慧心找个屋子扔进去，自己则在府中闲逛。
    不对，太不对了，怎么如此安静？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等路过一处水榭，才看到李明珏与楚夫人正在对弈。
    “你们何时如此要好，我竟然不知道？”季凌霄还未进门，扒着窗台笑道。
    李明珏温和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若与他不和，阿奴你就该难受了。”
    “嗯？你说什么？”她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李明珏立刻摇头道：“不，为夫什么也没有说。”
    “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你们商议。”季凌霄把今日遇见李琼遭到刺杀的事情说了一遍，李明珏和楚夫人的神色都冷冽起来。
    “这贾太师真是太过大胆了。”
    “大概是多年位高权重的生活养肥了他的野心。”李明珏轻笑一声，缓缓落下一子。
    “看来，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楚夫人仰起头，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不知道殿下有何打算？”
    “咦？何来殿下一说？”
    李明珏同楚夫人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两人这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模样倒是让季凌霄觉得奇怪的很。
    她捧着脸道：“总觉得你们两人再偷偷谋划什么不好的事情。”
    “此事关乎阿奴你，”李明珏眼睛一弯，“你可是皇家血脉。”
    季凌霄顿时了然他们又要玩什么把戏了。
    “阿珏你如此好，真让我……”她睫毛乱颤，媚眼乱飞，让人心尖儿发麻。
    “那娘子可要好好待我才是。”李明珏的目光柔情百转，原本面貌就已然够娇美的，再如此深情，便显得更加艳丽几分。
    “好说，好说……楚先生，为何不见其他人？”
    楚夫人两指夹着一粒白子，低头看着棋盘道：“他们自然也都是在的，可能在忙着吧，毕竟要为殿下起事，还需要多方面沟通，好好准备准备。”
    季凌霄将扇子落入掌心，慢悠悠地笑道：“说起来，今日，我还带了一名贵客上门。”
    “贵客？”两人异口同声。
    “正是慧心大师。”
    “倒是有所耳闻。”李明珏看向楚夫人。
    楚夫人道：“慧心法师是玄虚法师的高徒，据说玄虚法师开有天眼。”
    季凌霄抚掌道：“我正是要说这个，不知道这天眼是真还是假。”
    “原来你是要引诱玄虚法师前来，”李明珏摇头，“这倒是不巧了，玄虚法师前阵子刚刚闭关，据说是有他的业障来坏他的道行，所以，他需要闭关修行。”
    业障？
    季凌霄摸了摸鼻子，心想：该不会是说的是她吧？
    若是玄虚法师来不了，她这个阵势岂不就是白摆了。
    季凌霄顿时灰心丧气。
    楚夫人看了李明珏一眼，李明珏立刻起身，将季凌霄搂在怀中好生安慰，走向卧房。
    若论安慰季凌霄的最好办法，自然是献上美色。
    于是，李明珏又操劳了一夜。
    翌日，季凌霄神清气爽地起身，就见昨夜雨大，打落了一地的残花败柳，莫名地她就想到李明珏今早酣睡的模样。
    柳灵飞从他身边走过，悠悠道：“自从主公成亲之后，可是一日起的比一日晚了。”
    季凌霄笑盈盈道：“柳先生还年少，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妙处。”
    柳灵飞简直被自家主母的无耻震住了。
    可没办法，谁让自家主公就是喜欢呢？还为了她仔细敲打了自己一番。
    柳灵飞垂下眼。
    “柳先生这幅样子，莫非是殿下跟你说了什么？”
    他眼皮跳了一下。
    季凌霄笑嘻嘻道：“我果然猜对了。”
    说罢，她便从他身旁经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柳灵飞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领教了这位郡王夫人的厉害。
    季凌霄在水榭里用了早膳，刚吃完不久，便有奴婢禀告，说是玄虚法师托人来领自己小弟子回去。
    季凌霄摸着下巴，暗想：莫非玄虚真的有天眼？如若不然，他一个闭关之人又如何知道慧心的去向的？
    “请他进来。”
    “是。”
    季凌霄半倚着临窗的长榻上，窗外是雨后半残的荷花池，她捏着手中的团扇，懒洋洋地摇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