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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春暖》 唉!
程悯山拧着眉头,伤感万分的叹着气,垂着头,想了想,又万分为难的摇了摇头,又想了想,才跺了跺脚,抬头看着顾二奶奶,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道:母亲,这个家,全靠您的嫁妆支撑着,我和悯川还有悯海,都明白的很,可您看父亲这样子,父亲那话,若是
程悯山往前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道:真闹出去,可没法子收场。
顾二奶奶呆怔着,看着程悯山,你倒是说啊,什么法子?别说这些没用的,这些我都懂,我还能不知道?!
母亲,依例,这嫁妆银子,一是出嫁女的私房银子,可若夫家要用,就是拿去给夫家买了祭田的,也不是没有,虽说是私房,可丈夫要用,也不能不给,
顾二奶奶听得眼睛就要竖起来,程悯山忙摆着手,你先听我说完!
顾二奶奶勉qiáng压住怒气,耐着xing子往下听,可这嫁妆银子,要给谁不给谁,可得听母亲的。
顾二奶奶迷惑的眨着眼睛,程悯川闷哼了一声,闷声闷气的说道:母亲,大哥的意思,您这嫁妆,若是在您手上,父亲要用,您也没法子,可若是您分给了我们兄弟,父亲也就没法子动用了。
顾二奶奶抬手点着程悯川,挑着眉梢正要呵骂,程悯山拧着眉头威胁道:这只看您自己的意思,我们兄弟还不想担这父在分家的恶名呢,也不过就是让父亲多纳几个姨奶奶,再生几个庶子,往后您的嫁妆,都便宜那些姨奶奶和庶子罢了。
顾二奶奶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手指划过来点着程悯山,突然仿佛想起什么来,脸色青得极是难看,姨奶奶搬来的家底,再让姨奶奶搬去?
分了!分家!去,叫你舅舅来,分家!
顾二奶奶咬着牙,从牙fèng里狠狠的挤着字,程悯山身子放松下去,几乎要眉飞色舞起来,忙用手捂着嘴,仿佛极其难过的咳了几声,看着顾二奶奶劝道:母亲真是真要分,也得好好计议,父亲
程悯山探着身子指了指外头,压低着声音,可不能让他知道,若是闹起来,可就难了!
顾二奶奶忙点着头,程悯山又掩着嘴咳了几声,接着说道:舅舅就算了,听说表弟娶媳妇的聘礼还没凑够呢,前儿找到我这儿,又来打秋风,让我回了,若听到这事,没事他也要生出事来,我看这事,母亲也知道,父亲又有那话放出来,真要是闹出去,可不好,我倒有个绝妙的主意。
程悯山卖关子般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这分,要请大伯过来主持着才好,往后父亲再想闹事,那也是半分话也说不出来,他也不敢跟大伯闹去!
顾二奶奶拧紧了眉头,迟疑着转头看着程悯川,程悯川垂着眼皮,点着头说道:大哥说的有理,大伯好。
顾二奶奶呆坐了半晌,咬着牙点了点头,一分三,你们兄弟三个,我谁也不亏了,悯海那份,我先替他收着,分了家,我带着去南边给他去,叫人理册子,一分三!
程悯山彻底松了口气,眉梢轻轻抖动着,站起来安排道:母亲身子刚好,可不能太过cao劳,这事,就jiāo给我和二弟,母亲放心,都照母亲的意思,一分三,三弟还没成家,我和二弟就让让,多分些银子首饰给他,往后成亲用,母亲千万别透了口风出去,我这就去汝南王府寻大伯去,请他明天过来主持个公道。
程二爷回到自己居住的书房院子,左右安抚着娇嘀嘀哭着的两个姨娘,细细哄了大半个时辰,许了无数首饰衣服,才算慢慢哄转了。
晚上,程悯山到了书房院子里,嘀嘀咕咕劝了父亲半晌,第二天一早,就看着人备了几辆车,送父亲和两位姨娘去庄子里住着散心去了。
眼看着几辆车出了大门,程悯山不放心,又遣心腹小厮一路跟着,看着车子出了城门,一路往庄子疾驰而去,听了小厮的禀报,程悯山才长长吐了口气,抖了抖衣襟,往汝南王府找汝南王去了。
汝南王听了程悯山吞吞吐吐的禀报,一下子站了起来,抬手点着程悯山,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父亲母亲都还在,你弟弟还没成家,你就要分家了?
不是分家,就是分分母亲的嫁妆,不是分家,哪是分家。
程悯山底气虚浮的陪笑解释着,汝南王冷哼了一声,除了你母亲的嫁妆,你们家还有什么?
程悯山脸上涨的通红,陪着笑只不接话,汝南王坐回椅子上,双手扣在腹前,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程悯山焦躁的看着汝南王,却不敢吭声。
半晌,汝南王睁开眼睛,看着程悯山淡淡的说道:我老了,从去年起,就不管这家里的事了,这事,你去找小恪吧,让他给你做这个主去。
程悯山大喜过望,忙长揖告了退,出了王府大门,急匆匆往户部寻程恪去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启程
程恪听了程悯山的话,高高挑着眉梢,点着程悯山,正要说话,程悯山急忙抢着解释道:不是分家不是分家!就是母亲要分分嫁妆,她不是要去南边看悯海去嘛,分了再走好,真不是分家,父亲还在呢,不是分家!
程恪眨了下眼睛,一下子笑出了声,连连点着头,好好好,不是分家,自然不是分家,你们兄弟既然说不是,那就不是,你先等一等,我jiāo待几件事。
程悯山答应着,坐在户部大堂,百无心绪的喝着茶,不时的看着里间,这事得速速了结,万一万一有个万一,父亲听到了,这事可就没那么便当。
程悯山坐了半刻钟,就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垂手侍立在门口的安心身边,陪着笑低声说道:你们爷忙完了没有?这会儿不早了。
安心白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说道:爷忙公务呢,谁敢打扰去?要不你自己进去看看去?
程悯山往后退了半步,陪着满脸笑容摆着手,这会儿,说什么他也不敢去惹程恪不高兴。
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程悯山急得额头的汗都渗出来了,程恪才施施然出来,一边伸开胳膊穿着衣服,一边示意着程悯山,一起往外走去。
两人在户部大门口上了马,程恪勒住马,看着程悯山说道:你先回去,我得先回府换件衣服去。
程悯山焦急万分,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陪着笑催促着:那你快点,事多,总是赶在天黑前办完了才好。
这急什么?今天分不完,那就明天接着分,明天分不完,后天再接着分。
程恪不以为然的说道,程悯山重重得咽了口口水,苦着脸,都清点好了,也没啥,一天就行,一天就行,我先回去准备着,你快点,啊?
程恪点了点头,抖动缰绳,径直往汝南王府回去了,程悯山跟在程恪后头,也回去先准备着了。
程恪回到府里,径直去了内书房,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就出来回去清涟院了,换了衣服,也没耽误,径直去了隔了一条街的程家二房。
程悯山翘首以盼的正等在大门口,见程恪在门口下了马,大大松了口气,脸色溢着满满的笑容,急忙迎出来,引着程恪进了正厅。
正厅里,顾二奶奶拉着脸,恨恨中带着晦色,端坐在上首右边,赵氏和齐氏垂手侍立在两边,赵氏脸色紧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齐氏见程悯山引着程恪进来,眉宇间扬出浓浓的喜气,程悯川垂着头坐在右边的扶手椅上,见程恪进了院子,急忙站起来,迎了出去。
程恪进了正厅,给顾二奶奶揖手见了礼,在左边扶手椅上坐了,跷着二郎腿,一边接过小丫头奉的茶喝了一口,一边懒懒的说道:不是说都清点准备好了么?赶紧分吧,分好了我还有事呢。
顾二奶奶猛的抓住椅子扶手,象是要站起来,却又坐了回去,闭着眼睛,眼泪一滴滴滑落下来,挥着手,半晌才说出话来,分!分!都分了,分了就静心了!
程悯山下意识的抬手抹了把汗,急忙出去叫了早就等在厅外的管事们,抱着册子、拎着算盘的管事们鱼贯进来,也不敢抬眼往上看,团团长揖见了礼,将册子放到厅正中的桌子上,放好算盘,垂着站着听吩咐。
程悯山叫着程悯川,两人抱着册子,走到程恪面前,程悯山陪着笑说道:都理清了,我和悯川昨天细细理了一晚上,分成了三份,你看看。
程恪伸手推开,我看这个做什么?不看!你们分你们母亲的嫁妆,让二奶奶看去,她觉得好就好!
顾二奶奶直直的盯着已经分成三份的帐册子,流着眼泪,闭了闭眼睛说道:我也不看,你们分,你们分吧!别昧了良心,悯海还没成亲,他在南边,他不容易,你们别昧了良心!
母亲,您看您都是一式三份分的,您看看吧。
程悯川脸色红涨着说道,顾二奶奶盯着程悯川看了半晌,点了点头,好,母亲知道你是个实诚的,你说一式三份,母亲信你!就这么分吧,分了吧!
程悯川下意识的扫了齐氏一眼,垂着眼皮,没有回话,只喉结滚动着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程恪半眯着眼睛,看戏般看着捧着厚厚册子的兄弟两人,挑了挑眉梢,慢吞吞的说道:既然都分好了,你们都觉得好,那就画押吧,你们兄弟,这事做得真真是细啊,准备得好啊!程悯川脸涨得通红,程悯山轻轻咳了两声,面不改色的转身吩咐小厮送朱砂进来。
顾二奶奶心如死灰的被齐氏帮着一页页按着指印,程悯山屏着口气,一本本递给程恪画着押,一刻多钟才按好印画好押,程恪笑眯眯的站起来,伸展了下手臂,满意的说道:好了!这嫁妆分的真是慡利!我回去了,二奶奶若打定了要去南边看看的主意,就让大哥过去和我说一声,让平安挑两个护卫给你,路上也太平些。
顾二奶奶茫然的看着桌子上堆着的册子,仿佛没听到程恪的话,程悯山轻松的笑着答应着,让着程恪,将他送了出去。
齐氏示意着赵氏,两人将顾二奶奶半拖半推着送回正院,谁也没心思多呆着侍候她,匆匆jiāo待了丫头婆子几句,就各自忙着赶回去了,刚分的家什、铺子,无数的事等着呢。
程二爷带着两个美娇娘,在庄子直乐了四五天,才姗姗然的回到城里,顾二奶奶已经启程去南边看程悯海去了,程悯山和程悯川两家,日夜忙的脚不连地,也将铺子、金银、古玩摆件、绫罗绸缎等等东西搬到了自己的库房里,一层层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