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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听说教主想称霸武林

    双叶举着筷子跟白邙抢最后一块红烧肉,两人就差点用筷子打起来了。双叶气势汹汹,没听清谢玲珑说什么,也忘了压低自己声音,“你说魉怎么了?”
    魉撑着脑袋望过来。
    谢玲珑猛地对上那张面具,虽然只是一张面具,根本看不见里面的眉眼,但她还是像被视线烫到了一样猛地一缩,“什么魉,你听错了!”
    玲珑抓起筷子就往桌上夹,也不知道夹到了一片什么赶忙往嘴里塞。咔嚓咔嚓嚼了两下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有点闷,是蒙在面具里的声音。
    “谢玲珑,你脸红了。”
    她差点咳嗽起来,甩了一记眼刀过去,“你才脸红了!落日山庄的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魉有些无辜,“我戴着面具怎么吃饭?”
    明日是武林大会,前头还聚集着不少前来拜访的家族门派,魑魅魍魉本来是不和落日山庄的人一起用饭的,今日厨房忙,只能将大家安排在一起。魑魅魍魉没一个人摘了面具,只不过桌上正谈正事,也只有白邙和几个小丫头忙着吃饭。
    “今晚连夜拟了文书发往定北,最迟明晚定北军会有所行动。但消息要传回穀都小皇帝耳朵里还需最少半日。”谢怀风手肘撑着桌子,手里把玩着已经空了的酒杯。
    “若事情真的顺利这不是件小事。一代王朝的王爷通辽卖国,揭发者功不可没。王爷不打算贪这份功,摄政王独掌大权,这时候若王爷出面必会引祸上身。所有功劳尽归属定北军,归属瓮、林二位将军。但局势扭转至此,功不可没的还当是谢庄主和您朋友,谢庄主可当真不愿承这份该承的功劳?”贺文竹将北平王的意思转述给谢怀风,语气平淡。
    谢怀风不置可否地微微一耸肩膀,抬手将酒杯的里酒液填满,“贺大人,谢某是江湖人,再多功名于我来说不过一抔黄土。”
    他这话可不是谦虚,落日山庄钱也不缺名也不缺,谢怀风那又是什么人,马上就要当武林盟主的人。何必将自己往朝堂里掺一脚,说得好听了叫不贪图名利,实则更重要的是谢怀风不想对以后发生的事负责任。他确实是心怀天下的,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真能将天下百姓都看顾,他愿意帮北平王一把,但人心终究难测,北平王日后会如何有谁能够保证?
    贺文竹不会不明白谢怀风的意思。
    甚至他能微妙地明了自己其实和谢怀风有相同的初衷,只不过谢怀风有条件能置身事外,而贺文竹却不能。贺文竹的父亲贺忠是“前朝罪臣”,贺忠人如其名,多少人不信他能有不忠之心,但先帝一意孤行,将这位老臣直接判了死刑,并抄家连坐。当时先帝已然久病在身,贺忠在朝堂上多少朋友,却不敢直言触怒圣心,只得以圣上龙体抱恙不得大开杀戒为由将贺家人的命拖在牢里。
    那段时日贺文竹看着娘被带出去,大哥被带出去,嫂嫂被带出去,他们一个一个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轮到贺文竹的前一天,先帝找回了流落民间的皇子,还想着贺家的老臣们借此提出大赦天下,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终于想为自己积点德,大赦天下。
    狡兔死,走狗烹。
    贺文竹活了下来,贺家却已经没了,而被载入史书的贺忠也永远会是奸臣!不忠!贺文竹想贺忠这一辈子,一腔忠心热血全用错了地方,最终被扣上了那么大一个罪名,不知心中到底有无怨怼,但他临到死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朝着皇宫的方向磕一个头。
    没用多久的时间北平王的人就找到了贺文竹。贺家还昌盛的时候贺文竹有小神童之称,他不敛锋芒,在学堂里时常将教书先生堵得哑口无言,后来为了做官开始了考取功名,还没等他考完贺家骤变。北平王掏出来一颗真心,实则早已算透贺文竹不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身上背着一整个家族的冤屈,北平王拿出来的筹码是等他登基贺忠案会翻案重查,定还忠心老臣一个公道。
    贺文竹想翻案,他不得不“相信”北平王。可能就像现在的谢怀风一样,他不得不“相信”北平王,这关乎大周的命运,往更深说甚至关乎全大周百姓的生死存亡,他们站在一个时代的节点上,都没法精准地完全权衡利弊,只能“相信”,盲目地“相信”。
    唐漠插不进去他俩的话,表情虽然还是那副冷淡漠然的样子,眼神里却不耐。他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东西,视线无意识地跟着白邙和双叶从红烧肉抢到红烧鱼的筷子,耳朵里是贺文竹不温不火的平淡声音。
    “谢庄主帮了王爷这么多,在下不妨也帮谢庄主一个小忙。”贺文竹开口。
    唐漠双眉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谢怀风看不下去白邙和双叶两个,以极快的速度出手将他们正争夺的最后一块鱼肉夹到了郁迟碗里,他记得郁迟喜欢吃鱼,然后淡淡抬眸,“贺大人此话何意?”
    “想必谢庄主也有自己的门路知道些当年的事,只说不准与我知晓的还有未重叠的部分。”贺文竹扯唇一笑,“和帝急病驾崩,早先虽偶有小病不断,太医却从未表示过有性命之危,而和帝驾崩之时身旁恰巧只有先帝一人,先帝并非前朝太子。前朝太子端王德才兼备,礼贤下士,颇受和帝喜爱。”
    “和帝没有理由将皇位交给先帝,但遗诏却分明是要端王辅佐新帝左右。端王虽有帝王之才,却碍于愚孝,奉那封遗诏为天命,被先帝赶去南方软禁。端王就是现在的南平王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