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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凤求凰》 月亮被一带浮云遮住,只有暗淡的光洒下,走过御花园中那棵老槐树,就是九曲长廊的入口,走了一半我停住了脚,自己去做什么,去见他,可是见了彼此不是都痛苦么,只要在这红墙之中就好了,如果过多的奢求,也许这仅有的都会消失不见吧。狠了狠心,转头看着一旁西子湖轻轻dàng漾的水,月亮此时就从那带浮云中探出头来,西子湖水上泛着浅浅的月亮柔和的光,我一抬头,他就在眼前,一样的定定的站着,那白玉萧还握在手中。我们彼此吃惊且激动的看着对方,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羲贺。。。我不由的叫出他的名字,他一颤,那眼睛中有什么在闪,他一步走到我的面前: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重复着着三个字,我心如刀绞,痛不yù生。月光照在两个面对面流着泪的人身上,那月亮在笑这两个人的痴,却也动容于这两个人的痴。它悄悄的将自己隐藏在一朵浓云之后,将那光辉也收了起来。
他拥我在怀,我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我能听到他心在急速的跳动,他的手臂在克制着自己用力,他怕弄疼了我,我将脸埋在他胸前青玉色衣袍中,那上面光滑,有他的温度。我抬头看他,他的吻就轻轻的落了下来。此时,我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对方是谁。。。。。。
那个吻很轻,却带着灼热的温度,我闭上眼,可是瞬间我们都清醒过来,他轻轻的推开了我,我也后退了一步。我。。。你。。。他说不出话来,我也慌乱的看着一旁一枝伸出来的紫藤花那细小的花瓣中是一点金huáng,羲贺。我再叫了他的名字一声,充满了抑制不住的感qíng。他摇着头:我不能,不能。我看着他痛苦的眼神,自己也悲哀的说到:是的,我们不能。手不由的就将那枝条掰断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我拿在手中看着,语气平静下来:夜深了,本宫未带侍从,可否劳烦王爷送本宫回去坤宁宫。声音是压抑了心中qíng感的镇定,他看了看我,嘴角浮上一丝无言的笑,微一躬身:这是小王的荣幸。
一路上没有月光,我们都无语的走着,我衣裙长长的后摆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娑娑声,走了近一半的路我轻轻的问到:你的伤,可还有大碍?他只是看着前方:喝了你煎的药,自然好的快多了。说完不自然的笑了笑:你如今要照看玲珑,就不要再煎来了。太辛苦,我。。。他没有说完,可是眼中的不舍和呵护,我也看着前方远远的一点亮光:让我煎吧。这也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事了。他没有说话,慢步走着。皇兄,他迟疑了一下问到:他对你好么?我脚步微一停,复又跟上他:皇上待我很好。不再说其他。他喃喃到:那就好,那就好。我眼角润湿起来,鼻子酸得厉害。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哽咽的说着,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我,眼中是怜惜和抑制,他的嘴张了张,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走了几步他开了口:后宫险恶,你要小心。我吃惊的看着他,他表qíng淡淡的,我没有问什么,跟在他身边走着。
坤宁宫就在眼前,在靠近宫门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进去吧。他说到,风chuī起了他衣袍的一角,他从我手中拿过那枝紫藤,我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他将他身上那块玉佩放在了上面,是飘翠细糯玉,上面是一只腾飞的鹤,边缘饰以赤金镂空的祥云。这是我母妃的遗物,据说是她生前最心爱的,如今我将它送给你,就算做是那荷包的回礼。他很淡定的说着,那口气如同初chūn的阳光般温和,我刚要开口回绝,这东西太贵重,何况此时的我们,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在烟波亭里品萧论诗的两人了,我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物件。不要说你不接受不起,在我心中,你是唯一可以拥有它的人。即使,没有未来。他依旧是那淡淡的口气,我的心却沉重起来。他伸手将我的手心和拢便转身离去。他的手冰凉,我的手心也是凉凉一片。
慢慢的走回坤宁宫,那玉我小心的收在袖袋中,想着回到东暖阁就收在那个小木匣中。一步踏进门,脑中还在回忆着之前的事。突觉东暖阁里有什么不对,一抬头,就看见屋子里跪了一片,沈羲遥坐在里面的椅上,神qíng疲惫烦躁,还有担忧和焦急。
第四十八章衔杯乐圣称避贤(上)
这。。。怎么都跪在这里?我指着地上跪着的坤宁宫里的侍从,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惠jú的人影:出了什么事?我有些慌乱,口气还算镇静,没有向沈羲遥行礼走到他面前:皇上,他们做了什么您不高兴了么?沈羲遥一双剑目从我脸上冷冷的扫过:这么晚他们却不知你的去向,就是死罪。我一
惊,慌忙跪下:皇上,这要怪臣妾,和他们无关的。我抬起脸看着沈羲遥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松了口气的表qíng,柔声说到:玲珑睡下后臣妾就打算也睡下了,可是却一直睡不着,只好起来,外面chuī起了风,臣妾就想着去走走。臣妾想今夜皇上应该是在柳妃那里了,也就多散步了一会儿。我qiáng笑起来看着他,他的眉头松了开,一手拉起我:怎么会睡不着?口气已经是温和如常的了。我脑中飞快的寻思着,怎样的回答能让他开怀从而不再追究,也不多心。我装出一幅羞赧的模样:之前皇上夜夜都在此的,今夜去了柳妃那,臣妾不习惯。。。声音已娇弱下去,脸上也因着自己这话浮上一抹绯红。他终于是完全笑了起来,眼里不再有怀疑和恼怒,他拉我坐在他的腿上,我瞥了一眼底下依旧跪着的侍从:皇上。。。我拖长了声音叫到,他一笑:你们都下去吧。不过没有下次。我看着那退出去的人影,转头看他:皇上,臣妾的贴身侍女惠jú呢?他的头埋在了我的粳间,我被他弄得痒痒的难受,可是却依旧是笑着接受。他抬起头:送去辛者库了。我一惊不由的推开他:皇上,惠jú没有犯错啊,还请皇上将她放回来。那辛者库可是吃人的地方,什么人进去都要掉层皮的,我心中担忧焦急,眼睛牢牢的看着沈羲遥,他被我看得无奈,高声对外面喊到:张德海,去辛者库把娘娘的侍女带回来。外面人应了一声就消失了,他拉了我的手走到chuáng边,蜡烛熄灭了。
夜半醒来,沈羲遥在身边沉沉睡着,我蹑手蹑脚的起身将地上衣服袖袋中的那块玉佩取出,小心的先放进了一柜那风雪衣内襟的口袋中。再回到chuáng边,看着他熟睡的脸,心里却想着羲贺。此时的他在做什么,是否也和我眼前人一样,深深的睡去了。耳边隐约的传来萧声,我揉揉眼睛,是自己迷糊了吧,是幻觉,可是仔细听着,真的有,是他,是那曲《流水浮灯》。再不愿回到chuáng上他的身边,自己披了件衣服凑在灯下,读起书来。微微有些冷长长的头发瀑布般披散下来,好似一匹上好的黑丝绸,轻轻的滑在胸前。我慢慢的翻着手上的书,脑海中都是他的身影。
有人轻轻的摇我,睁开眼,不知何时自己竟趴在桌上睡着了,抬头是沈羲遥,他不解的看着我,眼波中还有心疼,我笑笑不等他问就说到:臣妾半夜起来坐在这里看月亮,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他眉毛一扬:月亮?月亮就那么好看么?我一笑:宿云鹏际落,残月蚌中开。皇上难道不觉得好看么?他宠溺的一笑:回去chuáng上睡吧,小心着了凉,朕早朝去了。我点点头,在他的注视下躺在chuáng上,他细心的为我盖好被子,看着我闭上眼睛才出去。我听见那门被关上,等了一会睁开眼,翻身下chuáng将那玉佩小心的收在了木匣之中,自己才长嘘一口气,召唤外面的侍女进来,却是我不熟悉的面孔。你们是?我指着在外面站着的几个宫女,虽说不熟悉,可是又好似在哪里见过,悯思苦想之际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是芷兰。见我不解且迷惑的看着她,芷兰微一笑:娘娘,从今日起,奴婢就是您的贴身侍女了。我咬了咬下唇,知道这是沈羲遥的意思,只随意的问了一句:那之前这坤宁宫里的人呢?抬头看着芷兰,眼神却多了分凌厉。回娘娘,那些侍从还在。芷兰平和的回答到,我喘了口气转身:本宫还是有些累,你传话下去让六宫的嫔妃今日不用来了。说罢将手边厚厚的锦缎帘帐一拉而下,隔绝了外面那些陌生的脸孔,心沉掂掂的。
回到chuáng上躺好,却闭不上眼,是依旧有些累的,可是心里不知为何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好的感觉,心很慌,仿佛自己一闭眼就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芷兰走了进来,端着一个木漆朱盘,上面是一只同样的木漆朱碗,我看着她,她没有表qíng的走到我身边:娘娘,这是皇上吩咐给您用的。我凑上前一看,那碗中有黑色的汁液,却没有味道,我好奇且有些害怕的看了看芷兰,她依旧是没有表qíng,只是看着我,我在犹豫中拿起那碗一饮而尽,有些微苦,却也有一丝甜,喝完不久就感到头很沉,眼睛不由的闭了上,渐渐睡去。
有人在看着我,意识清晰起来,睁开眼,沈羲遥坐在我身边,我朝他一笑,他也就笑起来,可是那笑有些勉qiáng,我从他略带哀愁的脸上看到了自己脸上的一丝害怕:怎么了,皇上?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今晨早朝,你父亲没有来。我心一紧,呼吸急促起来:什么?你大哥说他患了风寒,不要怕,朕已派御医过去了。我点点头,眼睛斜向一边,父亲年迈,身体也被繁重的朝事压得日渐不好了,如今竟没有能来上朝,可见不是简单的风寒,我的目光无意识的从沈羲遥的脸上掠过,突然,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般,他的脸上有一抹很浅很浅的笑,还有一丝狡黠。我害怕他那样的神qíng,不由的就抓紧了被边。皇上,臣妾想。。。我踟躇着,他看着我,目光中是同qíng,我有些奇怪,他一笑:朕知你想回去看看,可是还是等御医回来禀报再说吧。我听他这样讲了,只好点点头
整个一日都没有什么心qíng,玲珑一直就让rǔ母带着,她身边还有大批的侍从。惠jú已经回来了,我想办法还是将她调到了东暖阁当差,这样终于是有了个熟悉的人在身边侍侯。晚膳时御医终于是来通报,父亲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养,我松了口气,沈羲遥嘱咐了几句给御医,让他和其他几位一直待在凌府直到父亲痊愈。我心放下来,晚上哄玲珑睡着后陪着沈羲遥批奏章,烛火下他的神色那么认真,我看着他一本本的看着,用朱笔写下批示,我知道他很辛劳,我知道他是好皇帝,我也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无法对他产生和对羲贺一样的感觉。小声的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转向了手中的书,再抬头,他却看着一本奏章发呆,脸上有隐约的笑。我借着烛光看那奏章面上的字迹,很熟悉,可是却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