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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皇书第1部》 韩烨未等他说完便摆手道:无事,我不过是忘了梓元的一些喜好,怕惹她不快,你下去吧。
明知韩烨只是敷衍的随便寻了个借口,赵岩也只得退下去,毕竟事关东宫,他还不敢gān涉。
韩烨行到桌前,面容未改,拿起毛笔开始练字。
一笔一划,写得极慢。
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十年后任何习惯都没有丝毫改变,除非年复一年的重复着模仿幼时的喜好。也不会有人将七八岁时发生的每一件事记得清清楚楚,除非有意识的每天回忆。
毛笔的劲力缓缓加快,跃然纸上隐有铿锵之感。
帝承恩,安宁,洛铭西,还有韩烨手腕一顿,大滴墨汁溅在宣纸上,模糊了字迹。
找到了藏起来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相,就会出现。
帝梓元韩烨抬眼,望向窗外,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正当整个京城都关切着忠义侯府的案子时,一道不急不缓的奏折被送入了京畿。
离京城三日路程远的地方有一座化缘山,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山,但山上却有一群不普通的人,说白了,就是和朝廷盗匪都不搭边的江湖人。云夏大地上一向人才辈出,当年也是净玄宗师领着江湖侠义之辈才助帝盛天和韩子安稳定了江山,所以这些人亦不可小觑。
这次忠义侯府之事民愤太大,散落江湖的义士在化缘山聚集,拉起祭天旗喊着入京取下忠义侯的头告慰西北惨死的百姓,一来二去便有了些声势。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忠义侯已被收监,问罪是迟早的事,待此案了结,这群江湖中人自会散去,只是国有国法,嘉宁帝既然得知了此事,自然不会姑息,遂将大臣急招上殿商讨此事。
朝中多年无战事,一些闲在京城的将领想挣点战功,便在殿上嚷着出兵讨伐,将目无朝廷的江湖人士一网打尽,亦有大臣奉行兵不血刃之策,一时争吵不休。
任安乐优哉游哉立在堂下,此事无论哪种结果,都轮不到她来争功,免得惹来嘉宁帝的疑心,她只是觉得奇怪,向来体恤百姓的韩烨竟然反常的未言一句。
虽说是些饮血江湖的绿林中人,算起来也是大靖的子民吧。
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嘉宁帝被闹腾得头昏眼花,沉声喝了一句,殿上马上安静下来,他朝殿下望去,眼落在一声不吭的太子身上,突然开口:太子,你领兵三千,明日便去化缘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更好,他们若继续挑衅朝廷,便不要留下后患。
此话一出,不仅韩烨愣住,连殿上一众大臣也很是错愕。
一群江湖宵小,哪里值得大靖储君奔赴千里,但皇命已下,容不得任何人置喙。
韩烨走出两步至殿中,半跪领旨。
好了,众卿若无事,便退了吧
父皇,儿臣有旨要奏。
嘉宁帝话音刚落,清朗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众臣回头望去,愕然的神色不下于刚才听到圣旨时的表qíng。
安宁一身公主朝服,缓缓走进殿中,鎏金的朝阳下,映出她冷峻威严的脸庞。
任安乐眯起眼,看着她,眼深如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改了上章一个BUG,改成脚踝,不是后脚跟,感谢抓虫的妹纸。
谢谢小冬瓜和简豆豆单两位妹纸的地雷。。
回见。各位各位,留爪留爪!
☆、61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看着安宁缓缓走进的身影,众臣面面相觑,安宁除去大靖公主的身份,还是戍守西北的一员大将,只不过她xing子狷狂,是以也没人要求她和其他朝臣一般上殿问政。
像今日这般盛装上殿,尚属头一次。如此郑重出现,难道这位彪悍的公主终于想通了,来向陛下请旨赐婚。这个念头一划过,府中有适龄子弟的老大臣们望着杀气腾腾的安宁,齐齐缩回了脑袋。
阿弥陀佛,这等皇家富贵,还是免了吧。
安宁一路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朗声道:父皇,儿臣有旨要奏。
韩烨眼底隐有疑惑,不经意瞥见任安乐望向安宁时漠然清冷的瞳色,微微一怔。
安宁,你有何事?嘉宁帝向来对这个女儿极有耐心,温声道。
安宁未答,突然抬眼望向任安乐的方向,任安乐唇角轻抿,双手负于身后,定定看着她。
父皇,江湖中人散乱不羁,毫无法度,皇兄乃大靖太子,一人之身gān系国祚,不可轻易涉险。
嘉宁帝声音微扬,哦?那你的意思是?
任将军出身糙莽,想必能应付这些江湖中人,不如让她陪皇兄前去,也可护卫皇兄安全,不动兵祸妥善解决此事。
安宁这话一出,众臣大为意外,几个武林人士而已,不仅当朝太子亲赴,如今还加上一个上将军,实在也太làng费了。
不过众人皆知安宁公主和太子感qíng深厚,她紧张太子安全,倒也可以谅解。
任安乐和韩烨皆是一怔,任安乐看了安宁一眼,眼底晦暗不明。
听得此言,嘉宁帝的眼落在任安乐身上,他沉吟片刻,沉声道:也好,武林中人喜好逞qiáng斗狠,有任卿一同前往,朕更放心。任卿,你便陪在太子左右,朕在京城等你们凯旋回京。
任安乐神色平淡,行了几步走到安宁身旁,她淡淡瞥了一眼安宁攥紧的指尖,勾唇,叩首领旨。
从始至终,韩烨都只是沉默的看着朝堂上的这番变化,面容温和,神qíng毫无起伏。
散朝后,任安乐走下乾元殿,安宁不远不近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朝阳门前的石阶上,任安乐突然停步,空旷的皇城之中,远远望去,绛紫的身影淡漠疏离。
安宁,我以为十年不见,你会愿意我重回京城。
突然响起的声音石破天惊,安宁眼眶发涩,垂在腰间的手握紧,静静望着任安乐的背影,嘴唇动了动。
梓元这句称呼极轻,转瞬便淹没在风里头,她急走两步,就要去拉任安乐的袖子,却在她转头的瞬间猛地停住,讪讪收回了手。
那双望着她的眼太过淡漠,像是冷到了骨子里。
我不是要赶你离开,等避过这阵子,一切都相安无事了你再和皇兄一起回来,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你的身份。
安宁回得混乱急切。任安乐只是淡淡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她看着任安乐漠然的面容,颓然垂眼,安乐,忠义侯府是传世百年的氏族,皇家没有出手便这么轻而易举的垮了,连我都觉得不对劲,更何况是父皇,他只是还没察觉是谁动的手,若他知道任安乐就是帝梓元,这天下间便没有人能护下你
所以,你是为了我好,才将我驱离京城?任安乐嘴角勾起微嘲的弧度。
不止如此。安宁神qíng有些láng狈,却依然望着任安乐,神qíng坚定,安乐,我是大靖的公主,洛老将军一生效忠帝家,晋南十万大军一定早已在你掌控之中,除了你的安危,我更担心安稳了二十年的云夏会兵戈再起。安乐,我不知道你回来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不能拿大靖的安稳来冒险。
我既然敢回京,就自然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任安乐转身离去,冷漠的质问声缓缓传来,安宁,我想要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安宁顿住,神qíng微黯,待任安乐走远,才提步离去。
数十米远的太和殿外,韩烨倚在横梁上,面容沉稳,看着两人消失在视野里,抬首,望向巍峨宏伟的皇宫,眼轻轻阖住,半晌未动。
上,见赵福yù言又止,嘉宁帝放下奏折,道:怎么,连你也觉得朕派太子去化缘山是大材小用了?
赵福连忙屈身道:奴才哪敢揣测陛下的心意。他一边说着一边替嘉宁帝满上茶杯,奴才猜着陛下定是另有考量。
嘉宁帝点头,近日京里的事太多了些,让太子离京也好。
陛下是说
嘉宁帝抿了口茶,你还要和朕打马虎眼?古家败落得如此之快,寻常人可办不到。
陛下是怀疑帝家的那位回来了?赵福问得小心谨慎。
或许从十年前帝家覆灭的那一日起,嘉宁帝就在等帝盛天回来,只是如今真的当这一日到来时,谁都不知道,韩氏天下还能不能坐得稳。
嘉宁帝微一沉默,才道:现在还说不准,要不是青南山是忠义侯府的辖地,朕也不会如此猜测,这次若忠义侯之事就此定案,不出差错,便是他古家气数已尽,和那人无关。
陛下,既然如此,五城兵马司护卫皇城安全,至关重要,陛下为何还会答应公主所请,让任将军随太子远赴化缘山?任安乐虽说行事狂放不羁,可实力却是一等一的出众,朝中鲜有人及。
嘉宁帝轻叩案桌,太子乃大靖储君,朕自是担心他的安全,再者如今朕谁都信不过,传旨下去,此案了结前,五城兵马司除非受君令,任何人不得调动。
赵福颔首,正yù退下去,却被嘉宁帝叫住。
赵福,在东宫多安排些侍卫,看紧帝承恩,看是否有外人和她接触。
陛下这是要防帝家家主劫走帝承恩,赵福应了声是,心底一动,退了下去。
深夜,任府。
洛铭西裹着一件大裘,抱着热腾腾的茶坐在木椅上瞅着任安乐,没想到安宁不动声响的就把你给弄到化缘山去了,真不愧是嘉宁帝的女儿,她倒是聪明。
两方都想护住,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能耐,洛铭西暗暗摇头。
任安乐坐在窗户上,两只腿在窗下晃悠,望着月亮,没有回答。
陛下把五城兵马司都给抱手里了,看来对古家的事起了疑心。明日你就要离京,打算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离开了,你不是还在,再说这趟最多也不过就半个月。
我是个病秧子,指望不上。洛铭西懒洋洋摆手,你自己折腾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白耗了晋南这些年的粮食,苑书虽说吃得多,有时候蛮力还能顶点用。任安乐鄙视的扫了他一眼,朝一旁立着苑琴道:大理寺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把忠义侯的证据都拿出来,其他事不用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