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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将军夫人养儿记事

    薛勉挺了挺小胸脯,道:这点儿小伤算什么。阿劭两只手臂接骨的时候都没喊疼,我自然更不会说什么!
    郑绣在大门口见到了车队,小跑着就去了薛直他们身边的马车。
    薛直急得大喊:阿绣,你慢些!
    郑绣却顾不得那许多,奔到马车边上,掀开帘子去看孩子们。
    那辆马车上只有薛劭和郑誉。
    郑誉额头乌青了一块,鼻梁和下巴也磕出了小伤口。薛劭就惨些,双手被夹板固定着,坐在那里动都不能动。
    郑绣当下就湿了眼眶,你们这是怎么了?
    薛直已经下了马,走到她身边拢了拢她的肩膀,没事儿,就是马车坏了,受了些轻伤。说着又看向两个孩子,道:咱们都是男子汉,没事儿的对不对?
    郑誉和薛劭一起点头。
    薛劭道:娘,没事儿的,我这手已经接过骨了,大夫说修养一段时日就没事儿了。说着还挥舞了下两只被夹板夹着手,嘿嘿,就是样子可笑了些。
    他故意逗乐,郑绣也破涕为笑道:都受了伤还有心思调笑。
    薛直解了身上的披风给郑绣披上,道:好了,外头风大,我先把孩子们抱下来,咱们进府里去说。
    郑绣点点头,往旁边退了退,看着薛直把郑誉和薛劭抱下了马车。
    那边贵和长公主和薛勉、王晗语也已经下了马车,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郑绣一转头,看到了额头抱着白纱的薛勉,快步过去询问。
    薛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二婶,你别担心,阿劭都没事,我这点小伤算什么。
    薛劭和郑誉也都跟着薛直过了来,一行人一起去了长风苑。
    贵和长公主放心不下,让府里的大夫和医女一起给三个孩子重新诊断了一番。
    大夫和医女看过后,都说他们的伤势没有大碍,薛勉虽然撞到了头,但伤口不大,也止了血,养养便好了。郑誉的伤就更是皮外小伤。不过薛劭的伤却有些麻烦,大夫和医女都隐晦的提了,说他两只手全都断了,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是以后连重物都不能提。
    ☆、第一百六十九章169
    大夫和医女下诊断结论的时候,郑绣把三个孩子支到了一边。
    听完大夫这番话,薛直的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显然医馆里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郑绣倒是心里跟被人揪了一把似的生疼,薛劭打小就习武,若是因为这件事落下严重的后遗症,往后可如何是好
    薛直见她脸色发白,便道:没事儿的,我小时候爬树也摔断过腿,大夫也说可能往后不良于行,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郑绣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孩子们都跟你出去的,如今一个两个都受了伤,你还有脸在这里笑。
    薛直也是无辜,马车是王晗语一早坐了回信阳侯府,又从信阳侯府坐回来的,他想着应该没有问题,便没有再多此一举检查,直接带着孩子直接坐上去了。
    谁能想到就是这马车出了问题呢?
    他们事后还检查过,车辙、车辕、车轮许多处都有被整齐切开的痕迹,切口很小,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见,用的应该不是刀斧之类的东西,而是类似钢丝刀的那种东西。
    这种东西薛直身边常备着,之前还过薛劭一段没有开锋的,让他留在身边傍身。乃是军中常用的东西。
    薛直把之前发生的状况和自己的分析都同众人说了,贵和长公主的脸色愈发凝重,她凝眉不语。
    郑绣便问: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事儿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陷害?
    薛直点了点头。
    马车是王晗语乘坐的,要害的自然不是三个孩子,而是她。
    众人便都看向她,薛勤问道:晗语,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王晗语仔细回忆了片刻,道:自从嫁入府中,我都是在府中来往,很少出门。就算是大婚之前,我娘也很少让我出门。我实在想不出来得罪了谁。
    确实,王晗语几个月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后来又是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更不会出去抛头露面,与生人接触。何来的仇家?!
    众人一时都没了头绪,却见贵和长公主冷笑一声,脸上的神qíng冷的仿佛能结出冰来,你忘了,你不久前在后宫里,才刚刚得罪了一个心胸狭窄的老虔婆!
    她说的就是初一那天,王晗语故意演习,顶撞太后的那件事。
    王晗语面色煞白,道:不会吧,太后她、她不是还在病中么且那日不过是起了几句口角,她竟会想要我的命?
    今日确实是她运气好,马车在半路上没出毛病,后来被薛直和三个孩子借去用了,替她挡了一灾难。不然她一个女子,身边不带侍卫地出行,马车倒下惊了马,被马拖行上一段,身边没有众多会武的人护着,自会有xing命之忧。
    你们不了解那老虔婆,她心思之歹毒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我想,她耿耿于怀那件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或许是她后悔了你同薛勤的婚事。贵和长公主一手在桌上轻扣,一边缓缓地道。
    这就解释得通了。
    当初太后将王晗语许给薛勤,为的就是同贵和长公主置气,知道她看不上胸无点墨的王晗语,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看庆国公府家无宁日。
    可初一那天,王晗语和贵和长公主展现了非凡的默契,一起唱了台好戏,倒让她没了脸面。
    眼看自己偷jī不成蚀把米,所以便恼羞成怒,做出了这等事!
    薛直稍一沉吟,又继续道:我觉得或许并不是太后的动的手,毕竟她在深宫多年,外头只有个如今并不显赫的忠勇伯府支撑,他们这样的实力小打小闹成,此番这事儿,倒不像他们的手笔。况且那钢丝道刀,军中若是无人,也寻不来
    薛勤也道:我觉得二叔说的在理,这件事不单只是太后报复那么简单。要说能相处这样的办法,又能在咱们国公府或信阳侯府动手的,我觉得应该是这位。说着,他伸手比了个二字。
    王晗语本是萧淑妃给二皇子物色的皇子妃,也已经在太后面前撞了木钟。没想到太后被贵和长公主气昏了头,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就把她指给了薛勤。
    庆国公府是实打实的太子丨党,等于给敌方阵营白送了一个信阳侯府,这绝对算得上损人不利己了。
    初一那次争端过后,萧淑妃假借为太后出气之名,实则是为了削弱太子一派的实力。就算被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往太后头上一推,他们便能脱开关系。
    太后虽然年纪大了爱找事,于孙辈中也偏向二皇子,但到底年纪老迈,并没有参与派系之争。不然此前也不会只是几次提起想把王晗语许给二皇子,而不是不顾一切地直接下懿旨。
    若是二皇子动的手,那绝对算得上一石三鸟。既在太后面前卖了乖,拉近了关系,又能削弱太子的实力,还能嫁祸太后,也确实如他们所愿,贵和长公主想到的第一个就是太后!
    屋内众人一时都没有言语。
    良久,贵和长公主才开口道:今儿个也晚了,你们先回去吧,阿直和阿勤留下。
    确实,王晗语和郑绣在政事上一窍不通,两人也没有能帮的上忙的地方。郑绣和王晗语福了福身,退出了内室。
    外间三个孩子还在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变故而心生不快。
    郑绣喊了郑誉和薛劭一声,两人笑着应了,同薛勉告别后,就上前拉着郑绣的手出了长风苑。
    郑誉和薛劭一人走一边,薛劭因为双手不便,不能牵郑绣的手,就改为牵着她的裙摆。
    路上郑绣也没有说笑的心思,满心里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今日三个孩子都没有受太严重的伤,若是有个万一,她心里可要难受死了。
    回了浩夜堂,她依旧忧心忡忡,看着两个孩子用了夕食,自己倒是没了胃口。
    两个孩子用完夕食后去洗漱,郑绣想看看他们身上的伤势,后脚便也跟进了净房。
    郑誉和薛劭进了净房,里头已经备好了热水,当即便脱衣除衫。郑绣跟进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脱了个jīng光,当下便惊叫起来。
    姐姐,你进来做什么!
    娘,你快出去!
    郑绣无语道:我就是进来看看你们身上的伤!
    郑誉手忙脚乱地把脱在一边的衣衫捂到身上。薛劭因为手不方便,之前脱衣服就是郑誉帮的忙,眼下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郑誉便空出一只手,拿着衣服捂在他腰间。
    郑绣又看向郑誉,阿誉,阿劭见外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见外?你小时候姐姐帮你洗过多少次澡,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第一百七十章170
    郑誉憋得满脸通红,不住地道:姐姐,你先出去。
    郑绣往前走了两步,说:都别害羞了,让我看看身上的伤势。
    两个小的哪里肯让她瞧,当下就捂着重要部位往屏风后头躲去。
    郑绣只好无奈摇头道:好吧,我不瞧了,你们自己洗澡吧。
    郑誉和薛劭应了一声,又不住地催促郑绣出去。
    郑绣连连道: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快进浴桶吧,别着凉了。
    出了净房,郑绣回了屋里,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薛劭在她眼前也两三年了,郑誉更是只分开过半年,瞧两个小子刚才那模样,简直是拿她当贼防呢。
    没多会儿,薛直从长风苑回来了。
    郑绣收起小心思,站起身迎着他进门。
    薛直在门口解了大氅,一边道:你先进去,我身上带着寒气呢,别过给你。
    郑绣笑道:哪儿有那么娇贵。说着还是去炕上坐着了,让茗慧给薛直上了热茶。
    薛直在外头掸了掸身上,搓了搓手,略站了站,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才坐到郑绣身边去。
    郑绣问起:公主那儿怎么说?
    薛直道:已经让人去查了,其他也开始部署了,你别担心。
    那真的就是二皇子所为?郑绣压低了声音问。
    薛直道:八九不离十,还看查出来的结果吧。有了目标就好查了。
    郑绣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放下心来,不再多问,然后想起方才两个孩子死活不给自己看身上的伤口的模样,她又对薛直道:阿誉和阿劭在净房沐浴呢,你进去看看。我怕他们身上还有别的伤,不好意思在人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