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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514号杂货铺

    站在树下,凌华安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叹,似远似近,似男似女,听不真切。他转头看向胡斯,说:“胡先生,刚才是你在叹气吗?”
    胡斯摇摇头,说:“方才我并未出声。凌先生,可是察觉不妥?”
    凌华安微微皱眉,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却没再听到任何人声,疑惑地说:“难道是我幻听?”
    “可能是凌先生太累了吧,我观凌先生的神色似乎不太好。”胡斯的语气里带着关切。
    凌华安笑了笑,说:“劳先生挂念,前段时间受了伤,可能还没调养过来,没有大碍。”
    当凌华安再次看向槐树,他又听到一声叹息,这次比上次要清晰很多,他很确定这绝对不是幻听。
    “胡先生,你还是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胡斯一脸疑惑。
    “叹息声,每当我看向槐树的时候,都会听到一声叹息。”
    “叹息?”胡斯侧耳倾听,奇怪地说:“我也正看着,怎么没听到?”
    凌华安走向槐树,刚才的叹息消失,再次响起的是呼唤,“安郎,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等我?”凌华安脑袋有些恍惚,身体不受控的慢慢往前走。
    “我是妖儿,你的爱人。”那个声音变得异常清晰,是个女声,说话时很温柔,语气里满是深情。
    “我的爱人?”江承彦的身影自动在凌华安的脑海里显现,他茫然的眼神变得清醒,从口袋里拿出纸符,默念咒语,朝着槐树的树干甩去。
    与此同时,胡斯也察觉出他的不对,拂尘出手,几乎和凌华安的纸符同时击中槐树。“砰”的一声,击散一股怨气,却在下一刻,更浓烈的怨气再次升腾而起,几乎瞬间便将整个院子笼罩。
    “安郎,我是妖儿啊,我是你的爱人,你怎么能对我动手?”女人的声音如泣如诉。
    “蛊惑,差点中了她的道。”凌华安没有搭话的打算,警惕的看着四周。
    胡斯眉头紧皱,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显然刚才女人的话他也听到了,说:“凌先生可知这妖儿是什么?刚才两位大人在此居然没有察觉。”
    “不知道。”凌华安摇摇头,说:“这么强大的怨气,应该不是简单的角色。”
    “安郎,你怎能忘记我?”女声里带着浓浓的幽怨。
    凌华安试探地说:“不显出真身,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真身?”女声一顿,说:“安郎说得对,我们分离已有几百年,或许已经忘了我的声音,我这就出来见你。”
    怨气突然开始涌动,槐树正下方的位置慢慢出现一个人形,看上去是个女人,人影慢慢清晰,女人一身红裙身姿婀娜,长发及腰如墨如瀑,行走间随风舞动,说不出的飘逸。五官长得极其美艳,一颦一笑间勾魂摄魄。尤其是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看过来的眼神含情脉脉。
    凌华安和胡斯对视一眼,这女人身上没有阳气,却拥有实体,而且面色红润,丝毫不像死人的惨白。
    胡斯小声在凌华安耳边说:“旱魃?”
    “略有不同,唯一确定的是她不是人。”凌华安也小声回应。
    女人深情款款的看着凌华安,欣喜地说:“安郎,我等了你几百年,终于把你等来了。”
    凌华安不答反问:“这院子里发生的事,你可有参与?”
    “事?什么事?”女人美艳的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
    凌华安眉头紧皱,质问道:“这院子里发生的事,那些死在这里,埋在这里的近百个孩子的事,你不知道?”
    “这个啊,我知道,那是我的补品,想要保持美貌,我必须吸收足够的养分。”女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多么骇人听闻,反而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凌华安厌恶的看着女人,即便她长的再美貌,现在看来也是粉红骷髅,无比丑陋。
    “所以那些孩子都是你杀的?”
    “那倒不是,我需要的是他们身上的怨气,那些补品都是郝家那个小辈找来的。”察觉到凌华安看向她的眼神,女人眉头微蹙,楚楚可怜地说:“安郎,你讨厌我?”
    凌华安接着问:“他为什么要孝敬你,能从你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他孝敬我,当然是想让我护着他,不过那小子手脚做的不干净,居然惊动了阴差,虽然我不怕黑白无常那对死断袖,但阎君可不是好惹的。”提到‘阎君’,女人有几分忌惮。
    “那郝家的人呢?”
    “跑了,黑白无常都来了,那老东西还能不跑。”女人朝着凌华安走来,一摇一摆皆是韵味,说:“安郎,如果你想找他,我可以带你去。”
    凌华安警惕的后退,继续问:“所以你这几百年,一直在这里等?为什么不出去找我?”
    女人的眼神闪了闪,美眸含情的看着凌华安,说:“安郎,你说让我在这里等你,还说一定会回来找我,所以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你果然没有食言,终于来找我了。”
    凌华安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说:“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你找的人,虽然你没有亲手杀了那些孩子,但与他们的死已种下有了因果,今天必须收了你,不能再让你为非作歹。”
    “安郎,你不记得我,是因为你轮回了,没有了之前的记忆,在那一世我们可是爱人,是夫妻,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女人不敢置信的摇摇头,眼底是盈盈水光,楚楚可怜地看向旁边的胡斯,说:“这位大人,你来评评理,我等他几百年,他如今见我,却是陌路,不仅不念旧情,还对我喊打喊杀,我这般柔弱的女子,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