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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锦衣仵作

    她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十日后斩立决
    斩立决
    刘忠扬呢?他干什么吃的?他不是说那些人已经抓到了?为什么还会判斩立决?!刘太后一双眼瞪得血红,死死盯着那大太监。
    大太监吓得浑身哆嗦着:这、这奴才不清楚只、只知道,刘国舅的确是抓了人,只是
    只是什么?刘太后吼道。
    国舅爷后来莫名把人给放了!那大太监被刘太后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给吓到了,浑身发软。
    刘太后被嬷嬷搀扶着起身,浑身直哆嗦,不、不可能大哥怎么可能会害谦儿?怎么可能?不行,哀家要出宫速速去给哀家准备哀家要出宫!
    娘娘!万万不可,皇上那边
    哀家顾不得了,那是哀家的谦儿啊,哀家怎么能让他死?刘太后吼出声。
    嬷嬷也不敢劝了,只能去服侍刘太后换衣服,准备一番之后,秘密出了宫。
    不过对方以为是秘密,几乎是在刘太后出宫的瞬间,就有人把消息禀告到了李天啸的耳边。
    李天啸坐在御书房里,正拿着大理寺温大人上禀的奏折,瞧着上面鲜红的三个斩立决三个字,嘴角扬了扬,拿起玉玺,在上面压了印,一锤定音,直接扔给了浪枫:速度送到大理寺。
    谁也改不掉这个结果了,就算是刘太后,也不行。
    他不仅要在十日后揭穿刘太后,而且他还要刘德谦死!
    一命偿一命,本来就跟公平。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
    只是这件事,还是要去告知一声陆桓,李天啸喊住了就要离开的浪枫:送完之后,去找一趟姚大人,告诉他这件事。
    等浪枫离开了之后,君浩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那华伦才子?  他为人心软,怕是贸然告知,万一对方想要见对方最后一面,怕会暴露,而那姚大人不一样,他虽然看起来不太精明,却为人够利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由他去说,更能劝服住对方。
    而那陆先生也听他的。李天啸这些时日与姚宗平他们相处,也不是白相处的。
    君浩对他们不熟悉,点点头,那老妖妇出宫,怕是去找刘国舅了,这下子有好戏看了,只可惜不能当场看到,太可惜了
    这么多年了,那刘国舅为刘家兢兢业业,对那老妖妇唯命是从,这下子,啧啧,不知道要悔成什么样子。
    而另一边,国舅府。  刘国舅从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后,就去了小佛堂,刘夫人的牌位就在那里,他由管家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到了牌位前,望着牌位,许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双眼猩红,里面充盈着各种复杂的情绪,自责
    、痛苦、悔恨,还有这些年自己有眼无珠,竟然信了那么一个恶妇,他气得咬牙切齿,可这一切却都是他自己自找的。
    他当年为了刘家,一时想要显赫与刘太后同流合污,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可他的夫人他未出世的孩子,却是无辜的。
    她何以能够如此残忍,竟然能做出这般心狠手辣的事!
    他的孩子难道不是她的亲侄儿侄女?
    她竟然想要他绝后!只为了护住她的儿子!  好!可真是相当好!
    第341章 一己之私
    刘国舅被管家搀扶着,踉跄着上前,用袖子轻轻擦着牌位上不存在的灰尘,他擦的很仔细,只是因为先前吐血,一张脸憔悴苍白,看得老管家心惊肉跳:老爷,您先看过大夫再、再来祭拜夫人吧
    刘国舅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他很清楚,自己大概活不久了,就像是夫人当初自己可能活不久,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刘国舅苦笑一声:夫人啊,这算不算报应?
    他这一生杀戮太多,最后走到这一步,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不后悔,因为就算是从来一遍,他也无法舍弃整个刘氏一族,可他唯一后悔的,就是对不起她,明明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的
    刘玉溪她当真够狠!
    老爷,有贵客到!突然,小佛堂外传来一声禀告。
    刘国舅没有动,刘管家也没吭声。
    许久,刘国舅才摆摆手,你去把人带到这里来。
    老爷,您知道来的是谁?刘管家愣愣的,这会儿还有谁会来国舅府?
    刘国舅嗤笑一声:除了刘玉溪,还能有谁?  刘管家跟在刘国舅身边几十年,自然是知道当今太后的名讳,吓了一跳,可看刘国舅这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很快就出去了,战战兢兢的去带人了,只是心底莫名有种不敢,怕是这次国舅府真的
    守不住了。
    刘国舅眼底波澜不惊,这么多年了,到了如今这一步,他竟是觉得这些功名利禄,也不过尔尔。
    他慢慢弓着背走进了小佛堂最深处,慢慢把一个小一些的牌位给抱了出来,与刘夫人的牌位并排放在了一起,慢慢用袖子擦拭着,如果当年早一些知道了,他还不会梗着脾气不肯服软?
    如果他们两个人的脾气能稍微好一些,大概也就不会到如今这一步了。
    哪怕任何一个肯低头,也不会被刘玉溪给挑拨了。
    可自己这庶妹,对他太过了解,对夫人也查的一清二楚,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刘太后听到管家要让人把她带去小佛堂,眉头一皱,她身上裹着黑斗篷,看不清面容,可一双凌厉的眉眼透过纱幔看过去,让刘管家不寒而栗。
    她常年身居高位,气势极盛,扶着嬷嬷的手臂: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管家哪里敢说她做的那些龌蹉事已经被老爷知道了,只能道:老爷这些时日怀念夫人贵人来的时候,刚好就在小佛堂,是以劳烦贵人移步小佛堂。  若是以往,刘太后早就直接转头走人了,她这些年身处后宫,可手伸的长,朝堂之事也频频过问,不肯放权,是以稍有不满就很不快;这两年才稍微收敛一些,要不是事关刘德谦,刘太后根本就不会
    服软,可稍微想了想,冷着脸,吩咐身边的嬷嬷:走。
    嬷嬷不敢多言,搀扶着刘太后跟着管家去了小佛堂。
    刘太后到了小佛堂外的时候,嬷嬷却是被人给拦住了:贵人,老爷说了,只许您一个人进去。
    放肆!嬷嬷一声呵斥。
    刘太后一张脸阴沉着,可到底抬了抬手,忍了下来,她仰起头,瞧着这小佛堂,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什么,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