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眼神暗了暗。
    “炼金术不错有什么用……炼金术又不算正经魔法，仅仅是偏僻冷门的末流。”
    尼古拉斯沉默了一瞬，艰涩地吐出了这句话。
    西里尔愣了愣，有些不解。
    炼金术厉害难道不好吗？
    他抬眼看向一旁的维克托，眼神里透着些许困惑。
    “这都是老论调了。”
    维克托摆了摆手，耐心地解释道：
    “远古巫师们都追求自身强大和纯粹的魔力，不屑于借助外力。所以很多流传下来的笔记手札对于炼金术等研究很是不屑。”
    他身边有朋友也是巫师子弟，听对方谈起过这种所谓的“正统”论调。
    “战后巫师联盟鼓励巫师和各大巫师学院的巫师学徒们去拓展更宽泛的魔法研究领域，许多原本冷门的研究领域得到了复兴，炼金术便是其中之一。”
    维克托顿了顿，慢慢地说道。
    “不过依旧有一些老派的巫师们秉持着远古巫师的理念，很排斥这些研究领域。”
    “不过，与此相反的是，有些激进的大巫师甚至还和其他大陆的一些研究者……他们自称为‘学者’，一起成立了一个研究机构，叫做‘真理之塔’。‘真理之塔’的人尝试着将魔法融入其他大陆普通人的生活之中，因此很重视炼金术。若是有的巫师学徒没有能够成功晋升为正式巫师而又十分喜欢炼金术，通常会选择去真理之塔工作，继续进行各种研究。”
    “不过圣光教廷似乎总是怀疑‘真理之塔’象征着巫师们不怀好意的野心和权力欲望……总的来说，真理之塔似乎两边都不讨好。”
    维克托叹了口气。
    西里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看来尼古拉斯·卡文迪许也是陈旧观念的受害者。
    西里尔拍了拍尼古拉斯的肩膀，安慰道：“时代变了。”
    他看着尼古拉斯·卡文迪许认真地说道：
    “以前的远古巫师各自琢磨、单打独斗，而现在有了巫师学院，巫师们相互合作，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发挥优势，不是更好吗。炼金术很实用，也可以很强大！”
    尼古拉斯看着西里尔坚定的眼神，有些微微发愣。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西里尔身体力行，用这一个黄铜检测计从这几个暗月森林巫师学院的学徒身上搜刮了一些漏网之鱼。
    “瞧瞧。”
    西里尔将这些新找到的炼金物品拎了起来在身前摇了摇。
    尼古拉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开学以后选炼金术的课程好了，到时候再给父亲写封信道歉，他在心里决定着。
    “等着！我炼金术一定会比你厉害的！”
    尼古拉斯看向西里尔，微微抬了抬下巴，自信地说道。
    “行行行，你厉害。”
    西里尔的眼睛依旧黏在这些战利品上，敷衍地应了一句。
    尽管西里尔打算平分，但尼古拉斯和维克托都坚持不要，之后三人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走出了好远，西里尔才解除了对于亡灵的召唤。
    他倒也不担心重获自由的那几个巫师学徒会想不开继续来找他的麻烦。
    反正也打不过自己，西里尔微微翘了翘唇角。
    没过多久，三人在水晶球的导航下与艾狄生·摩尔根他们成功会师。
    一行人又继续在这个秘境里小心谨慎地采集了不少东西。
    直到大家收获满满才回到了传送阵，借此返回了浮空城。
    “你们打算去哪个集市卖掉这些东西？”
    从秘境署出来后，维克托看向几人问道。
    “‘百丽菲特’集市，或者‘康伯缇伍’集市。据我所知，这两个大集市的价格差距并不大。”
    艾狄生·摩尔根推了推眼镜，搬出自己的计划。
    维克托摸了摸下巴看向西里尔，打算与这个实力不错的巫师学徒建立友好关系。
    他靠近西里尔，轻声说道：“你从那几个暗月森林巫师学院的巫师学徒那里得来的东西最好不要在大集市上售卖，毕竟要是碰到了与那几人相熟的朋友……”
    西里尔点了点头，瞧见对方似乎已经有了打算，便用眼神询问。
    维克托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音：“我知道一个集市，算是黑市，那儿的收购价格还算不错，也挺安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西里尔眼睛亮了亮，有些好奇。
    他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便分道扬镳。
    艾狄生·摩尔根他们去往了百丽菲特集市，而西里尔则跟着维克托来到了一家似乎是石头砌成的小酒馆。
    小酒馆的屋檐上停着许多安静的黑色乌鸦，酒馆里的光线也有些昏暗。
    西里尔戴着自己的伪装面具，而维克托此时也戴上了一张狮子造型的面具。
    他领着西里尔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扇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木门面前，抬起手敲了七下。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矮个子巫师站在内侧，他的脸庞隐藏在兜帽之中，看不清楚。
    “老规矩，懂吗？”
    他发出了一种古怪的、虚弱嘶哑的声音。
    维克托点了点头，掏出六个巫晶放到了门口旁边的一个黑色的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