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能感受到我的语气,我还特地叫了一些语气词,萨拉那张精致的脸气得都不精致了。
    我张了张手指,佛珠听话地出现在了手腕上,刚刚被压制住,似乎连它都有些不甘心,灵能波动得厉害,下一秒就要飞出去一样,这回轮到我笑了,安岩呢?
    神荼虽然暴走,但是这家伙一向连暴走的力量都能运用得炉火纯青,而且刚刚那一瞥,想来他已经看破了幻境,不需要太担心。大猫发飙起来,怕是神秘屋都给她整个拆了!
    就是不知道安岩怎么样,如果安岩和他在一起,没道理刚刚没看见他啊?
    萨拉完全听不见我的问话,揪着头发不敢置信,怎么会,你怎么回得来?她痛苦地捂住胸口,你们怎么回得来?
    因为神荼从来不是我的弱点,真的想要伤害我,其实方法多的是,可惜她偏偏挑了一个我习以为常的伤害方式。
    神荼是我追随的目标,我是努力想要攀登的高峰。
    你的记忆明明告诉我你最害怕被抛弃,为什么!?她大声地问我。
    我皱了眉头,偷看了我的记忆,真是叫人恶心。懒得和她废话,佛珠甩出去,她惊叫了一声,被金光劈成了两边,化为一团烟雾,轰地一下消散如烟。
    佛珠乖顺地回到手中,依旧精力充沛。
    我把佛珠套在身上,认真地得分析起眼前的情况。
    这个自然不是她的本体,就算因为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失败了而伤心,想来也不会伤心成别人打上来也完全不闪躲的状态吧?
    我点了点脚尖,灵能把地下嵌着的东西也照得一清二楚。
    地面上,一个圆圆的盘子慢慢显出了形状,上面布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和标点。
    费斯托斯圆盘,来历、含义、用途完全是个谜,至今没有任何学者可以解释圆盘图案上的意义。
    当年因为费斯托斯圆盘,考古界动荡不安,最后以文物易碎,不适合移动,由希腊政府保管,但是希望之星这种,恨不得让当局者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的东西,都能被萨拉拿到,那么这个出现在这里,也不意外了。
    我只是纠结要不要把它抠下来。
    算了,这么个死沉的东西,拿着也应该挺累的,我向下注了一些灵能,作为记号。
    拍拍手,站了起来。
    还不知道安岩怎么样,不过他应该没事,不然萨拉早就把他也拿出来刺激我了。
    安岩在我心里的地位不比神荼低,想想小红帽哪天也冷酷地完完全全只记得神荼不记得我,我怕是更要伤心个半死。
    两年前的我恐怕撑不过这一关,哪怕这样明显的挑拨离间,我都会忍不住心痛,甚至质疑自己。
    不过,幸好,哪怕不能和神荼做恋人,起码同伴之间的信任还是有的,而且,他向来高冷,内心温柔,安岩就更别说了,小天使一枚,这样的人都不值得信任的话,那么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了。
    而事实上,安岩确实是我们三个人中唯一没有被迷惑的人,在我们被蛊惑的时候,他浑然不知,只是拿着照明棒头疼地看着蜘蛛网一样的走廊,崩溃地大喊:迷宫么!?
    这里确实是个迷宫,困住鬼魂,也会让心中不坚的人迷失自我,成为她的俘虏,成为孤魂野鬼,游荡在这座孤寂的鬼屋之中。
    我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接着一愣,现在已经是长头发了,但是无所谓地把短发搞乱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只好一边耐着性子理,一边吐槽。
    要不还是把头发剪了吧?打理起来好麻烦啊!
    话说这里也真是大得离谱了吧?为什么还没有走完?差不多也有两个多小时了吧?
    咔一点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鬼屋里被一重重放大。
    诶?我踩到什么东西了么?
    害怕得静静站着,没敢动,但是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耳边似乎有点模模糊糊的声音,大概是耳鸣。
    我眼睛一亮,那个身影不是小红帽么?
    安岩?
    安岩?
    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语调。
    我可不知道旁边还多了个人啊!
    我撑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慢慢偏过头,对上了一张脸。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一股凉意直直地窜上我的心头,眼睛都不敢眨,只是死死地看向她。
    一模一样的神情,一点迷茫,九分惊恐,我听见她发颤的声音,你是谁?
    我?
    我是谁?
    我是谁?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无力地倒退了半步,我是谁?我是谁?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是谁?
    心里的恐惧一点点放大,仿佛缺失了一块,叫人惶恐。
    我害怕地抬起头,看着她,她也是满脸惊恐地看着我,不断后退,手里握着佛珠,戒备地看着我,你是谁?
    我不安地揪住我的头发,不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安岩!
    我听见她的声音,顺着看过去,一个长相清秀,面容干净的男人跑了过来,浅浅。
    他焦急地喊着。
    她安心地看着他,松了一口气,又唤了一声,仿佛单单是他的名字,就能给她力量,安岩。
    安岩。
    安岩?
    是她的同伴么?
    真幸福,有人陪伴她,有可以托付的人,不像我,不像我
    安
    她呆愣地看着男人直接越过他,不敢置信。
    我的表情同她是一样的奇怪,这个叫安岩的人,竟然蹲在我的面前,握着我的手,好温暖啊,好温暖的温度,温和大的声线让人本能地想要信任他,浅浅。
    在他棕色的眼睛里,我能看到一个无助的我,以及他沉到心里的关心。
    浅浅
    我的名字。
    于浅!
    安岩。
    完了,丢脸丢大了。
    我突然清醒过来,听见安岩这么温柔地叫我,以及这样温暖的体温,我要是,再不醒过来,剖腹自杀!
    我捂起了脸,弱弱地请求他,安岩,千万不要把件事告诉别人。已经是第二次中招了,菜鸟都不会这样吧?
    他看我清醒过来,瞬间松了一口气,你放心,我绝对会添油加醋地说出去。
    哎!?
    你!你果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红帽了!
    安岩。
    顶着同我一样的脸,可怜兮兮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岩,客观地来说,摆出这么一副神情,我觉得还是很能让人心疼的,多亏安岩完全没有理她,反倒是看到地上、缩成一团的我。
    你是怎么分出来的?安岩在我身边,也不慌不忙的,干脆把她当成研究对象,开始扯淡,细细地研究起我们之间的不同。